那原来还算光鲜的杜十月,此时也胡了一脸花,披头散发的,哪里是大伯娘刘氏的对手,除了哭还是哭。再配上一身红红绿绿的衣服,弄的跟只鬼也差不了哪去!
猛听德千声‘里长来了’,谁都没敢再动。
毕竟,里长啊,在这些村民的心中,那可是老大的官儿了!
“大伯,大娘,石家打了咱们两个人,若是不给个说法,咱们是怎么也不会放过他们的。里长说了,天一亮就让咱们进城去告状,他们石家不是因为大姑不能生便当个畜生一样对待吗,咱们这一回就让县太爷给咱评评理,凭啥子打了大姑还打了四哥!”胡小柯人小声大,那‘里长说了’的话,倒是把石家人给虎住了!
里长来了,里长来哪了?
石家人爬起来,往外瞧着,除了围观的邻居还有这个不大的死丫头,哪里有里长?
那朴氏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两手往大腿上一拍,“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都被人家齐到头门子顶上拉屎了,姓胡的,你们这是当我们老石家好欺负吗?”
哎哟喂,到底谁当谁家好欺负呢?
胡小柯冷冷一哼,“老太太,你也不用又哭又嚎,里长人是没来,可是话到了。今儿个咱们就把话好好的掰扯掰扯,我大姑是人,是你们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可你们家是怎么对待这媳妇的?住在猪窝的边上,让一个妾住到了正屋里,就算是大户人家宠妾灭妻,也没你们家这么过分吧,难道当弟弟侄子不该来问一问吗?你们打我们可以,我们自卫就成了欺负人了,到底谁不讲理?”
石家老太太从来都是说了算的主,这冷不丁的被一个小丫头给训了,那老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所以,她也没理胡小柯的话,倒是看向了胡忠全两口子。
“你们怎么说?”
都这个时候了,胡小柯的话也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胡家大伯和大伯娘还听不出来自己被这个丫头算计了,那这脑袋还真是白长了!
可是现在,明知道被这丫头卖了,却还要替她数银子!
大伯娘气呼呼的瞪了胡小柯一眼,看着老太太朴氏说道,“我们家侄女说的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老胡家这些年来不吱声不吱气的,你们就当我们家好欺负?我告诉你,我们是给你面子,今儿打了我儿子就不行,哎哎,我这大姑姐,别看她长的小,告诉你,离了你们家照样生活!哼,天一亮我们就回漠河村,你们老石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对,别真以为我们家没人,天一亮,我们就将我这个窝囊的姐姐接走!”胡忠全应了一下。
那老太太一下子就不干了,“接走?我告诉你们,想将胡冬梅接走门都没有!她胡冬梅,当年可是收了我们家二两银子的聘礼,现在就想一走了之,把银子还了再说!”
啊呸,二两银子,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二两银子?我想,我大姑一年下来卖糖人赚的钱,也不止二两吧?老太太,你说这话的时候,你可是摸了摸你的良心?”胡小柯双眼一眯,若是胡冬梅硬气一点,她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真真是气死个人!
老太太便被胡小柯给噎了一下,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嘴马这么厉害,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那石安平,抹了一下嘴角,唾了一口,扬着邪气的笑容便向胡小柯走来,“她嫁不出去,便将她卖到窑子里,我看她还到处乱管闲事!死丫头,不扒你一层皮,你是不知道我石安平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