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司徒非还在睡梦中,意识还朦朦胧胧的,肩膀就被人推了一把,“哎,狗蛋,快醒醒,天亮了,俺们要去干活了!”
司徒非猛然睁开了眼。
他仍旧在那间狭窄漆黑的房里睡觉,叫醒他的还是那个门牙缺了一颗的小矮子。
他摸了摸脑门的汗,原来昨晚的一切只是个梦啊。
虚惊一场。
还好只是个梦,不然他糊里糊涂签了卖身契,想想被那老妖婆奴役的下场,他就直打哆嗦!
司徒非冷不防又想起昨晚自己那个怂包样,恨得牙痒痒的,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戏耍。
“哼,算你走运,只是一个梦,要是真让小爷碰见你,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不可!”他作势挥了挥小拳头。
“哦,你要把本尊打得满地找牙?”
一颗黑乎乎的头颅突然出现在眼前。
“哎呀我的妈有鬼啊!”
司徒非被唬得跳起来,“啪”的一声撞到硬炕上了,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那小粉脸煞白煞白的,三魂直接没了七魄。
好不容易立起的雄心壮志也像戳皮球一样,凄凄惨惨瘪了下去。
琳琅双腿勾着,倒挂在横梁上,满头黑发几乎垂到了地上。她的脸洁白无暇,即便在阴暗的房间里也透着玉瓷般的光泽,与乌亮的头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鬼有本尊这么好看吗?”琳琅牵起红艳的唇角,“小胖子,我看你是很想当本尊的饭后甜点啊?”
恶鬼缠身,司徒非觉得自己前途无亮。
“不,俺是说,呸,不对,我是说,主人您美得就像那些话本里的艳鬼似的,柳眉红唇,一出场都勾人心魄。这不,因为您实在是太美了,小的一时如在梦中,没反应过来,净说些胡话,您切莫见怪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活命的司徒非一秒出演小跟班的角色,满脸谄媚拍着马屁。
“这还差不多。”琳琅满意了,就赏了他脑门一个小栗子。
“哎哟喂,真疼啊!”
司徒非捂着脑袋哭嚎,“我只是个小宝宝啊,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大概是琳琅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也不生气,司徒非胆儿也肥了起来,小声埋怨了一句,“你都可以去练金钟罩铁布衫了。”
这死孩子是拐着弯骂她呢。
“啪——”
琳琅上手,又给人糊了一巴掌。
小胖子摸着脸上的巴掌印,顾不上疼痛,很是震惊地说,“你居然听懂了?你也是穿的?”
琳琅眉头挑了挑,也不说话。
司徒非一看这小表情,有戏,绝对有戏,顿时深深鸡冻了。
“嘿,老乡,天王盖地虎!”
“道友,我叫你一句,你敢答应吗?”
“做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他讲完粤语,瞅了瞅琳琅,发现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
难道是跨种族跨国界的国际友人?
“hello?萨瓦迪卡?哭你一起挖?思密达?撒浪嘿呦?”
琳琅眨眨眼看他。
司徒非这会儿也不怕她了,使劲摇着琳琅的肩膀。
“你特么的倒是给小爷说话啊!”
“说什么?”
“我刚才说了金钟罩铁布衫,然后你打我了,你是听懂了,对吧?”
“没听懂。”琳琅面不改色撒谎。
“那你为啥刮我一耳光?”他怒。
被扇一巴掌很痛的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摧残祖国娇嫩的小花朵啊!
“喜欢就打喽。”
“沃……日!”
他很想竖中指,白高兴一场。
司徒非真是连掐死琳琅的心都有了,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短手短腿的矮冬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根本就不是这个老妖婆的对手。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他长大了,他一定要狠狠亲手干掉这个恋童癖,为世间除害!
“干嘛呀,生气了?”琳琅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