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失足的老大义不容辞!
正好他的方向对着赵府的庭院,刚刚进门的男主人一眼就瞅见了他。
两双眼睛在空中交汇,眨巴眨巴。
最终身为弟弟的打破了僵局,“老大,我觉得你这情况有点危险。”
“啥?危险?”
赵承罡不是很能理解这个混小子的意思,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他,满脸的同情,转眼又换上了满脸的悲愤,表情复杂得难以用笔墨形容。
“磨磨蹭蹭啥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将军不耐烦得很。
杨昌德深深吸一口气,“老大,既然都是自家人,那弟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这里没窗,开啥开!昌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
在一帮兄弟里,赵承罡为首,用他的悍勇与义气收服了他们。弟弟们觉得将军大人千般好万般好,唯一的小小缺陷是没有进过学,除了旌旗仪仗上的“周”字,一个大字也不认得,是兄弟里面文化水平最低的垫底存在。
杨昌德被哽了一下,好一会儿缓过气来,“老大,现在的问题不是开不开天窗。”他试图让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男人清楚他摇摇欲坠的男主人威严。
“你不觉得你对嫂子太过于在意了吗?她再怎么样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婆娘,堂堂大老爷们的,还能被一个风都能刮跑的女人牵着鼻子走吗?”
这句俗话赵承罡听懂了,他流露出了深以为然的神色。
“没错。”
杨昌德弟弟再接再厉给老大洗脑,“而且这个世道讲究的就是以夫为天,夫为妻纲,丈夫调教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妻子反过来训练丈夫的道理!”
“说得好。”
男人连连点头。
“老大我觉得吧,婆娘就不能太宠,不然她就会肆无忌惮地作践自己,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任性起来没完没了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烦都烦死你!男子汉大丈夫,当然应该志在四方,保家卫国,怎么能被一介妇人的琐事绊住了脚步呢?”
“有道理。”
赵承罡不能再赞同了。
他虚心向弟弟请教,“那哥哥应该怎么办?”
杨昌德见人上钩了,擂台也都搭好了,清清嗓子,准备来上一场重振夫纲的大戏,“这还不简单呐?老大,你听我说,首先呢,你要把自己的心态端正,不能做一个没出息没立场的妻奴——”
说到“妻奴”这词儿赵承罡就不乐意了。
“杨昌德,你这是啥人话?你说老子是那个婆娘的奴隶?笑话,你以为我赵承罡是真的怕她呀?老子其实是看在好男不跟女斗的份上,让她而已,就她那脆弱的小身板儿,呵,老子一个小指头都能撂倒十个!”
对方默默看了眼他身后,不说话。
赵承罡以为他质疑自己,心里异常不爽,冲着他伸出手掌,还比了比,“喏,看到没有,就是这个小手指头,老子只要轻轻一动,那娘们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儿。”
话未落音,尾指上缠了另一截小指头。
细细的,白白的,与他的粗糙大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喉结上下耸动,咽下了嘴里分泌过多的唾沫。
“嗯?夫君怎么不接着说了?妾身还想听呢!”
柔如春风的嗓音拂过耳畔,毫无杀伤力可言。
但将军大人就是听出了赤裸裸的威胁。
想着在不远处的墙头上还趴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树立好大哥的榜样,他嘴边的求饶硬是拐了个弯儿,换成了不怕死的挑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该说的都说完了,有什么好说的?”
兄弟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说老大好样的。
总算捡起了为数不多的颜面,赵承罡下意识挺了挺胸,摆出了丈夫八面威风的派头,“还有,不是我说你,妇道人家的,不待在家里好好绣你的花儿,半夜三更非得跑到妓院闹,你说这成何体统,像什么话啊?”
他皱着眉训斥,还真有几分当家做主的意思。
琳琅没有当即反驳他,只是小指往下滑动,勾了勾男人的掌心。
他虎躯一震,差点没软了腿。
“还有呢?夫君怎么不接着说了?”
琳琅似笑非笑。
他可疑沉默片刻,黝黑的脸庞飘上两朵不太明显的红云。
“贿赂是可耻的。”
男主人哧吭了一声。
于是妻子微笑着,将手抽出来,转而抚摸上了他的耳朵,那姿态端的是温柔多情,一下子点燃了周围的暧昧氛围。
男人的耳根子立马红透。
墙头上观战的杨昌德死死盯着这一对儿,心里默念着,老大,你清醒一点,那就是个圈套,美人计的圈套!想一想咱们兄弟这些年来南征北战,什么场面什么风浪没见过,在美色当前,要稳,一定要稳住啊!不能让这些婆娘小看咱们爷们的耐力!
他还没琢磨完呢,就听见对头弱声弱气的一句话,“这、这里不好吧,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