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才信我?”他拧眉。
她慢慢抬头,不躲不避直视着折欢,“我要的是忠贞长情的伴侣,你若想要我,必须只我一人,从今往后,你妹妹也好,你旧情人也好,通通要断个一干二净。”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折欢捏起她下巴,眼神陡然锋利,“敢这样命令我的人,你可知道她们都到哪里去了?”
即便是善妒的太平女帝,也不敢在长兄面前如此放肆。
“怎么,青帝陛下给不起忠贞不渝,就冲着人恼羞成怒了?”她唇色被鲜血泅染得极艳,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容色,偏生神情是冷若冰霜,揉成了奇异夺目的风情。
“谁说我给不起?”折欢不怒反笑,竟然容忍了她的挑衅,“我答应你,我会跟天下所有的女人保持距离。”
“包括你妹妹?”
“如你所愿。”
折欢的声色愈发温柔动人,“那么,既然交易完成,需不需要再来个定情之吻呢?”
琳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待男人勾了腰,低头吻过来的时候,她依然是怔怔的,由着他为所欲为。
“噗嗤——”
利器没入身体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是一条见血封喉的骨鞭。
“她是我殷侍衣的妻子,就不劳烦青帝照顾了。”
男人一手抱娃,狠话放得也是干净利落。
折欢依然维持着拥着琳琅的姿势,他眉眼艳丽含着一丝讥讽,哪怕众人离得远了,依然能清清楚楚辨认到那股强烈的杀气。
“你是故意的?”
故意说那番引诱他动心的话,好让殷侍衣一击即中?
她就半点也不顾念旧情?
琳琅实力演绎翻脸无情,“难不成青帝陛下以为,说几句哄人的话,就想让一个被你暗算的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吗?抱歉,我可没有这个受虐的习惯。”
“我没有在哄你。”折欢七窍流血,模样分外渗人,可他坚持着没有倒下去。
他直勾勾盯着琳琅,由于生机飞快枯竭,他色若桃瓣的容貌逐渐演变成了尸体的青白色。
这种情况下,琳琅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她依然淡定,“哄不哄又有什么关系?青帝陛下既然能轻易舍弃千年相伴的亲妹妹,可见是薄情冷血。”
“哈,是你自己要忠贞长情,本帝给你了,你反而怨本帝薄情冷血?怕是从头到尾,你根本是耍着本帝玩——”
折欢低沉的尾音突然尖锐起来。
“小心!”
殷侍衣脸色一变。
他当机立断,将小太子抛向了离得最近的佛门祖师,自己则是闪身上去,替琳琅挨了一道,裹着她迅速后退。
“……夫君?”
她惊慌失措之下,连往日的称呼也不知不觉带出来。
殷侍衣已经记不起她对自己绝情的样子了,他现在眼睛里只有妻子依恋的神色。
男人“嗯”了一声,安抚道,“我在,别怕。”
“他是怎么了?”琳琅看向不远处的折欢。
他的胸口被殷侍衣的骨鞭硬生生剜出了一个血洞,灵府也随之坍塌。可是他的状态奇怪得很,没有像之前一样化成桃花水,反而身体愈发僵硬迟缓,半张脸逐渐蔓延出了青色的尸斑。
殷侍衣低声说,“傀儡术虽然逆天,却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原本重伤未愈,实力大减,之前施展了一番,就耗尽了大半的功力,如今又被我的法器所伤,想来是没有余力施展第二回 了。”
琳琅正想回话,对面传来了一道鬼魅般的笑声,“说的不错。本帝很久都没有尝过被暗算的滋味了。不过,本帝纵然再不济,也不是你这条区区小蛇能扳倒的。”
曾经多情的桃花眼成了一片骇然的血污。
“过来受死,小鬼。”
折欢的话一落音,整片天地陷入混沌,山崩地裂,飞沙走石。
这期间,一株株桃树被连根拔起,甚至有人猝不及防被卷入了飓风中,生死不知。
艰难存活的众人心惊胆战。
从这一刻起,太平朝的开国君王显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诡秘莫测的可怕一面。心高气傲的大佬们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太平古国现世,来这里的人都有去无回——因为两者压根不是同一等级的对手!
佛门祖师一颗玲珑佛心看得更明白,他叹了口气,“阿弥陀佛。”
正如折欢之前所预言的那样,仅凭他们的一己之力,根本走不出这个看似美丽实则危机重重的桃花源。
他们今日注定要命丧蟒腹。
佛门祖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太子,不由得爱怜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小施主,也是你命中注定有一劫。”小太子没有理会老和尚的念叨,他眼巴巴瞅着中央战场,阿娘还在里面呢。
殷侍衣似乎接收到了儿子的信息,拉了拉琳琅的衣袖,挡在她的前面。
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琳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叫什么?”他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