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神从善如流。
琳琅被神牵着,走向下一扇时空之门。
一个跌跌撞撞的翠眸少年与他们擦肩而过。
他们依然在流浪着。
1866年,月夜下的威尼斯愈发迷人,水巷蜿蜒,清波流转,琳琅慵懒窝在神温暖的怀里,在红船上细听缠绵的水响。
圣索菲亚大教堂一事让琳琅耿耿于怀,为了让她消气,神在1988年的耶路撒冷教堂里重新誊契约,一本正经写着什么的当代神灵的三从四德,琳琅笑得背过气去。
由于不能带走,她将这份契约郑重埋在了一株丰茂的葡萄树下,神自然充当了她的铲土官,任劳任怨,十足的小丈夫形象。
公元2019年,埃及,卡纳克神庙。
他们已经跨完了第一百零九扇的时空之门,从1272年的尼罗河畔走到了2019年的法老金字塔。
神给琳琅换上了她最初的王后腰衣装束,赤焰红莲在热烈绽放着,光艳而夺目。
“我们这是回到了女主的穿越起点?”琳琅兴致勃勃地问,“你之前也是从这里穿回去的吧?”
两人都是任务者,对某些手段是心知肚明。
神摸了摸下巴,“其实我穿回去的时候,想弄死你来着,对了,除了铁处女,我还买了一具棺材,雕花的呢,可漂亮了,打算把你装回来……”
尤其是那天,他刚刚醒来,习惯性检查了戴在身上的隐秘记录仪,石破天惊的,竟然发现琳琅的任务者身份。
她是第一个,敢把神耍得团团转的人。
“然后把我剁了喂狗吗?”琳琅冷笑。
神一本正经,“我不爱养狗,我只养在天上飞的、有六只翅膀的家伙。”
见琳琅瞪他,狼心狗肺的美少年举双手投降,自动服软,“我错了。”
“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
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琳琅禁不住笑了,戳着他的眉心,“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决定给你一个爱的号码牌。”
她说,笑笑,我们回去见个面吧。
他笑了,说,好啊,求之不得。
她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儿,晃着他的尾指,难得浮现几分慌张与羞涩。
“那……那我要准备什么吗?”
神歪了歪头,“你这么美,还要准备什么?你唯一要在意的,就是做好跟爱神恋爱的心理准备。知道的吧,爱神都有两支箭,一支是爱情金箭,一支是分手银箭,你要是敢移情别恋,你看我不用金箭把你扎成血窟窿。”
琳琅被他的血腥比喻逗得眉眼弯弯,“好呀,那你扎死我算了。”
这时,神庙起风了。
琳琅转头看了眼天色,“好像要下雨了呢,我们快走吧。”
按照往常的相处模式,她率先掉头就走。
两人勾着的手指散开了。
她奇怪回头。
神站在原地。
身后是一座座宏伟浩瀚的时空之门,光彩逐渐褪去,露出了骸骨似的框架。
琳琅听见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碎裂声音。
它们……正在崩塌!
“这、这是怎么回事?”
琳琅似有所觉,连忙跑了回去。
然而这一次,她再也无法真实触摸到神的身体。
她被隔离在时空之门外。
“嗤嗤嗤——”
四处响起破碎的声音。
神发生异变。
他的银发疯狂生长,从肩膀垂到脚踝,从脚踝蜿蜒到周围,宛如一片银色的汪洋。
在神的身后,光芒明明灭灭。
黑暗,混乱,失序。
浩劫横行。
“你听见了吗?母神在召唤我,真高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