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语冰举起酒杯,“敬你有眼无珠,换得我娇妻在怀。也敬你早日觅得良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如无要事,离她远点。”
句句斯文,句句戳心。
众人默默观战,贺掌门绝对是狼人中的战斗机!
“当然。”陆慕深倾斜玻璃杯,浅金色的酒液晃出优美的弧度,泡沫轻轻涌动,“也祝你新婚快乐,珍惜所剩无几的幸福时光。”他微笑着说,“毕竟人老了,总是不比年轻人来的热情持久,你说呢,贺董事长?”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两个男人刀光剑影明争暗斗过了好几个回合,最终停止在一个女人的手上。
“语冰,下一桌的客人等急了。”
新娘身穿红色斜襟旗袍,耳垂系着两粒玛瑙水滴,腕间套着碧玉镯子,风姿绰约,美不可言。她单手抚了抚丈夫的肩头,亲昵之意显露无疑。
此时谁输谁赢,胜负已分。
贺语冰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冲着人颔首,“陆先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说着,将手中的香槟酒一饮而尽。
周围发出一片叫好的声音。
陆慕深同样干了,甘甜的果味弥漫在口腔里,像极了新人结婚的味道,微甜,微涩。他盯着远去的新娘身影,她挽着乌发,侧颜温婉柔美,同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比起第一次结婚的慌乱无措,这回她从容镇定,游刃有余面对宾客的笑闹。
再也不用躲在身后,怯怯看着人了。
是那个男人让她学会成长了吗?
陆慕深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很奇怪的是,他的心脏宛如蔓藤缠绕,紧得难以呼吸,可是意识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冷眼旁观着新人敬酒,再冷漠听着别人口中对天作之合的赞叹。
陆慕深又端起了一杯香槟,浅浅抿了口。
他漫不经心又猖狂无比地想,她第三次结婚也用香槟好了。
婚礼竟然顺利结束了。
离开现场的客人们还有些不敢相信。先前贺掌门与陆家新继承人对上的那一刻,他们毫不怀疑后者会做出当众抢走新娘的举动。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曲父也很意外,他这一天都提心吊胆的,来来回回检查现场情况,就怕前女婿做了什么手脚。老父亲摸着脑袋,完全搞不懂现在小年轻的想法,“媳妇,你说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耍我们玩啊?”
曲母是个性格纤细敏感的女人,勘察能力相当出色,她哪里不清楚前女婿对女儿的情意?就她的丈夫缺根筋,总以为对方来砸场子的,曲母不好说破,只得来了一句,“慕深他不会做令琳琅当众难堪的事。”
曲父还想说什么,被曲母一瞪,老实了。
这个中年男人安静如鸡几秒,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嘿嘿傻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曲母问。
“媳妇,你说,妻管严会传染的吗?”
曲母:“……”
这男人又开始傻了。
正在奔向妻管严道路的贺董事长被人按在沙发上,琳琅搓着鸡蛋,在嘴角的淤青处滚来滚去。
“疼不疼?”她问。
“还好。爸考虑到我要留着这张脸去合影,下手并不算重。”贺语冰仰头靠在垫子上,西装外套挂在一边,纽扣开了几粒,雪白衬衣隐约显出宽肩窄腰,在灯光的衬映下,多了几分慵倦,目光更是深邃迷人。
琳琅使劲按了按鸡蛋,凉飕飕地说,“所以你就对我爸下狠手了?”
贺董事长从善如流,“我错了,下次我轻点。”
所以还是要干架?
琳琅气得将熟鸡蛋硬塞人嘴里了。
她转身要走,迅速被人缠住了腰,炽热的呼吸落在颈边,落成一道道细碎而绵长的痕。
“别气了,我的小女巫。”大魔王轻声地哄,“我给你写个检讨书,好不好?”
小女巫回过头,梳得整整齐齐的黑亮发髻,颊边弯下一缕碎发,她眉眼如初月,柔媚而迷离。
她迟疑着,双臂回搂住他的脖子。
“那你不能凶我爸……嗯,也不能凶我。”
“好,我认真检讨反省,不凶你。”
工作狂的董事长爸爸难得放下了工作,带着他的新婚妻子来了一趟蜜月旅行。
琳琅发现,无所不能的董事长爸爸居然是个旱鸭子。为了看人变脸,她乐此不彼往海边跑,把贺语冰逗得好气又好笑,只得捉了这条调皮的美人鱼回去,教她好好写一顿刻骨铭心又痛哭流涕的检讨。
从此以后琳琅就学乖了。
为期一个半月的新婚旅行结束,董事长爸爸终于舍得温柔乡里出来,打电话让小张来机场接人。
小张简直要泪流满面,爸爸,你还记得你开公司养了一群小弟和尚吗?
透过后视镜,小张偷偷窥见十指相扣的手,立马转移了视线。
“最近还有什么紧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