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怀贞羞得满脸通红,她竟然看到了!
“那时候,我可真没想到,威风凛凛的长公主有一天会栽在你这根木头的手上。”她捏起一捆微湿的半枝莲,轻扫他鼻尖,“木头,你知罪否?”
“木头……认罪。”
医者不自然摸了下脖颈。
当初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举动,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回忆起来,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甜得他喉咙发疼。
“望长公主从轻发落。”
长公主正要发落他,突然脸色一变,拨开他往厨房奔去。
“怎么了?这么急?”
元怀贞追着过去。
“我煮了点药汤,现在应该火候到了,该放另一批药材了。”琳琅头也不回。
元怀贞耳尖染了粉意,这药汤也是为他熬制的。
长公主面冷心热,那天以后,从不在他面前提起武功一事,怕他触景生情。其实大可不必,他对武功并未如医术一样执着,即使失了内力,强健体魄犹在,跟普通人也是差别很大的。然而话到嘴边,他又有些难为情。
他想看她为自己上心。
他想她多疼疼他。
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来到厨房,也许是心急,她拿手直接去碰药炉盖子。他眼明手快,一把擒住她的手腕,让烫红的手指去触碰他的耳朵。
“烫着没有?”
薄荷般的干净嗓音驱散了热意。
“没有。”
琳琅抬头,撞入他略微幽深的眸底。
两人贴得极近,女子裙摆微扬,而医者的腰间玉壁哑了声响。她偏了偏头,避开他灼热气息,“你站远点,我要放药材了。”
“我帮你。”
大师兄体质特殊,肌肤温凉如玉,唯有唇齿纠缠,方知那灼伤肺腑的炽热。他咬着琳琅柔软的唇珠,慢慢吻入唇缝,略微生涩,又不失温柔。
琳琅推了他肩膀一下,冷静道,“你先别亲我,放药材先。”
“放什么?”
他睫毛轻颤,又忍不住去咬她的耳朵。
“哎,你,别舔,远志,先放远志!”琳琅推不开人,只能无奈让他代劳。谁知道这人比她还任性,连身都不转,手掌往后面摸索了一下,抓起几段细根儿,扬手一抛,落入滚烫的药汤中。
琳琅甚至没看清那是不是远志,还想探过去瞧一瞧,结果医仙大人不满她接吻走神,两根手指夹住她的下巴,非要她转过脸来。
颈子湿漉漉的,全是缠丝。
“下一个,是什么?”医者的双眼同样湿漉漉的,让人不忍拒绝他的请求。
如果忽略他不安分的手。
“当归。”
他越靠越紧,琳琅退了又退,半截腰折在了米缸上。
“啪——”
亏得他长手长脚,隔了那么远还能抓到药材。
“还有呢?”
“还有……唔……”
他的手掌缓缓交叠在她的手背上,温柔而极富耐心的,将她蜷缩的手指头一个个钻开。
十指相扣,汗湿胸膛。
黄昏起风后,琳琅从莲房返回馆驿,她挂了一件雪青色松鹤纹披风,遮掩颈上的虎狼痕迹。
荒帝在穿堂静坐,听见廊外脚步声,眼皮上撩,斜出一线冷光。片刻,冷光消失,他起身迎接,毫不拖泥带水,“阿姐,如你所愿,一切准备就绪。”
琳琅颔首,表示自己知晓。
她掀开帘子,往阁楼走去。
荒帝落后半步,伴在她的身侧,天边红霞映入帝王眼中,诡谲多变,猩红更甚,“阿姐,我纵然是想让我们万人之上,更想你万全安好。以身作饵,应是弟的分内之事。弟不愿意你身处群狼环伺之中,你可明白?”
琳琅失笑,“听你这语气,阿姐难道还是碰不得摔不得的瓷娃娃不成?阿弟放心,阿姐心中有数,这场棋局,你我会是最终赢家。”
在世人面前,荒帝城府深沉,喜怒难辨,说翻脸就翻脸,而在长公主面前,他极为强势,又极为听话,强势是铁血帝王的性格使然,但弟弟又很听从长姐的话,从不拂逆她所作的任何决定。
“弟不在乎赢不赢家。”荒帝叹息,“我放心不下你,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