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真厚。”校长冷嗤。
“那不然呢?我妈跟我说啊,做人呢,一定要管好自己,不要麻烦别人。但是啊,我跟校长什么关系啊,失散多年的亲人啊,那可是一起喝过酒,泡过妞——”
“扫一周厕所。”
“喂喂喂,你为老不尊啊,不能因为我说了点真实的私事,你就恼羞成怒,借机报复啊!”
“两周厕所。”
少年嘀咕道,“又不是我一把年纪惦记着小姑娘,把人照片夹钱包,还有没有点长辈的风范了。”
“四周厕所。”
“……”
人渣,禽兽,猪狗不如,他正在摧残一棵祖国花朵!
校长扶起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说,“你在骂我,再加一周。”
靠!
这人难道有读心术吗?
“等等,校长爸爸,我错了!是我不好,不该顶撞您。”他立刻很没有骨气地投降,面子算什么?他才不要去扫五周的厕所!
对方可疑沉默了一阵,低下头,又扶了扶眼镜,哑声道,“那不快滚,国旗都升完了,再有下次……”
“校长爸爸,我发誓,您放心,绝对没有下次!”
少年一溜烟跑了,跑之前还嚣张丢下一句,“记得调好我的酱,星期天还要吃饺子的!”
跟班们瑟瑟发抖,太可怕了,竟然让大魔王亲手调酱,哥你难道不怕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宠幸吗?
那饺子……谁包的?
他想问,终归问不出口。
直到课堂之上,一通电话打进了少年的手机。
“希望,你的手机又响了?说了多少次,明年六月就高考了,你——”
班主任的话凝固在少年血红的眼睛里。
“对不起,老师,我肚子痛,今天先走了。”说罢,他一把抓住校服外套,头也不回往门口走,班主任拦都拦不住。而在走廊之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上课时间,去哪?”
“我肚子痛,想回家。”少年抿住嘴唇,急躁地扬起眉头,“能不能让让?”
“撒谎。”
“我……我撒谎关你屁事,滚开啊!”
高大的少年用肩膀去撞人,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大魔王气势很足,但瘦得跟竹竿似的,一把老骨头了,他冲人发什么脾气?
少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仅仅挨上了对方的胸膛,还没稳住身形,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你是一个小孩子,也是一个学生,你的本分,就该回去上课。其余事情,自有大人处理。”
“你懂什么,我妈被绑架了,我要去救她!”他脱口而出,又懊恼垂下头,他怎么把事情一股脑儿说出来了?
实在是对方的存在感太强了,他读小学,他是小学老师,到了初中,他是班主任,特意考了个绕路的高中吧,作为新生代表的他坐在第一排,抬头一看,脸都绿了,得,阴魂不散,这回成了校长。
他随了他美人妈的性子,天生不爱被管束,偏偏这个男人克己复礼,沉稳内敛,从小到大,一路抓他礼仪着装,抓他成绩考试,估计亲爹都没他那么会来事儿。
希望有时简直烦他透顶了。
但不知为何,他确定男人是不会害他的,就像小时候,他贪玩跑出了家门,被人贩子盯上了,这个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的男人斯文儒雅地捋了袖子,将人贩子揍成猪头不说,还报复心特别强,把人当咸鱼晾在树上一天一夜,导致对方看见警察就跟看见了亲娘似的痛哭流涕。
“你怎么救?单枪匹马地过去?”他面无表情,“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遇到危险不管不顾冲上去?”
“你是外人,又不是我爸,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希望隐隐露出戾气,针锋相对,“不跟你瞎扯,快让开,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担着,犯不到你身上来!”
对方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你、你干嘛去啊?”
“给绑匪当面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
可以,这约架很学术。
两人脚程很快,迅速到了绑匪的约定地点,一个废弃破旧的工厂。
校长直接迈脚进去。
希望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人拉住,“校长爸爸,你可真是我爸爸,你这么赶着进去,不怕被人剁成肉酱啊?”
“他们不敢。”
他脱了外套,解了领带,又摘了手表与眼镜,嘱咐他说,“站得远一点,老子不想给你洗衣服。”
“……”
至于吗,他那回发烧,也就让人洗了两三天的衣服而已,袜子才放了一周,比起他室友,真不算臭的好吧。
工厂内紧接着就是一顿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