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

环城河面波光粼粼，映着晚霞，美轮美奂。

他走下小路，站在河边，迎着霞光，有凉风掠过，吹起他的大大的裙摆，使他整个人仿佛迎风飞扬。

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到头来却没有一点归属感。

女主无法确定，他重生回去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真或假。

就宛如那个时候，他在疑惑到底是梦，还是真的重生回去了？

真是可笑，他活了这么久，也没明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思。

环城河大路上有人发现了他。

“喂？你别想不开啊！”

有人站在上面喊他。

他没听见。

脱下鞋，伸脚踩到了河里。

河水冰冰凉凉，一股冰冷的刺痛感传遍全身，他却浑然不觉。

他缓缓的往里走，掠过的微风掀起了他的白发。

水渐渐没过了他的大腿，没过了她的腰，没过了他的脖子……

水很凉。

女主好似感觉不到，他闭着眼，脑海里回想着封厉的样子。

他俊朗的面孔扬着浅浅的笑意，朝他伸着手，薄唇轻启道：“欣欣，过来。”

眼睛有一股温润的感觉。

他分不清到底是河水，还是眼泪。

窒息感传来，他也没有一丝挣扎。

环城河的马路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有网红拿着手机在拍摄的河里。

“快看，有人跳河了！”

“大家好，我这是在帝都的环城河西边，刚刚路过，发现这里有一个女人在跳河……”

有网红在做着直播，也就是在这时，无数双目光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飞快的跳进了河里——

恍恍惚惚间，女主似乎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大抵是临死前的错觉。

这段日子里的他，宛如行尸走肉，现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欣欣，欣欣？”

“欣欣，你醒醒。”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阵熟悉的喊声。

怎么……没死？

还是到了阴曹地府？

缓缓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

是……

“是阿厉？”

他的眼神停滞，就连声音都轻轻的，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一场梦。

封厉脱下衣服披在他身上，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柔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女主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

他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

两行眼泪直直的掉下，眼眶已然发红，他都舍不得眨眨眼。

“别哭，别哭。”

看他掉眼泪，一向稳重的封厉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眼泪。

他越擦，女主的眼泪掉的越是凶猛。

认识这么多年来，封厉鲜少见到他流泪，现在看他眼泪扑簌流下，心头难受至极。

“别哭，我一直在。”

“不……”

女主摇了摇头，他合着眼，脑海里想着的是封厉冷清疏离的面孔，以及——

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见到了那个时候的你，你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