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沾了茶水,在“救我”旁边加了“如何”两个字,然后装着一不小心的碰翻了茶盅,淹没了那几个字。
解五小姐目露感激,忙喊了小丫鬟进来擦桌子,嘴里却道:“没什么,没什么。擦擦桌子就好。你觉得这茶如何?我在大觉寺那边买的。”
那小丫鬟快手快脚地擦了桌子。
王曦却有些嫌弃地道:“湿漉漉的,就不能换张桌子。”
那小丫鬟一愣。
青绸上前曲膝行礼,道:“我这就去跟管事的嬷嬷说一声。”
那小丫鬟神色有些慌乱地忙道:“我这就去换张桌子进来。”
王曦看着就知道这小丫鬟不是常在小姐们屋里服侍的,对着解五小姐就抱怨起来:“你们家怎么一回事,这点小事都要人吩咐。你平常的日子怎么过来的,这也太不讲究了吧!”还一副给解五小姐出主意的样子,“你这次准备带哪几个丫鬟过去?要不要我帮你掌掌眼,要是实在不行,不如再买几个回来调,教,总比这样没个眉眼的好。”
那小丫鬟果然神色紧张,动作僵硬地重新端了张炕几放在了她们的面前。
青绸和红绸轻手轻脚地重新给她们添了茶水,退到了槅扇旁。
解五小姐看王曦的眼里不由就带了几分笑意,神色比刚才更放松了,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身边全是些人精。我这样就算好的了。至于说陪嫁丫鬟带谁不带谁,那得长辈决定。她们的卖身契可都在长辈手里。”
王曦点头,解五小姐已在炕桌上写了个“黄寺庙”。
是约了她在黄寺庙见面吗?
那刚才的大觉寺就是在误导听她们说话的人了。
王曦用帕子擦了炕桌上的茶水,还把帕子给解五小姐看:“看看,桌都擦不干净,你还要带她们去宋家吗?”
解五小姐无可奈何地笑,道着:“听你的,都听你的,这总行了吧!”
好像王曦很挑剔似的。
王曦笑了笑,发现解五小姐身边的丫鬟服侍得更尽心了,甚至有意无意地开始跟着青绸和红绸学。
但她最终也没能陪解五小姐。
她去给襄阳侯府的太夫人问安的时候,太夫人委婉地道:“她这婚事定得有些突然,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准备送她去大觉寺住几天,等她出阁的时候,你再来陪她几天好了。”还好奇地问她:“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王曦当然不能照实说,她睁大了眼睛,目光清澈得能映出太夫人的身影,道:“我和五小姐还好了,是长公主,说我若是没事,不妨来陪陪五小姐,怕五小姐害怕什么。
“我有时候想想要出阁了,也会觉得害怕。
“就干脆过来了。
“可我感觉五小姐比我厉害,她还挺高兴的样子。”
王曦说完,明显地感觉到太夫人仿佛松了口气似的。
她在襄阳侯府用过晚膳就回来了。
金氏在垂花门前等她,见她回来,拿了件披风迎上前来,道:“怎么样了?我还以为你会住在襄阳侯府。”
王曦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金氏,道:“还是嫂嫂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事有不妥。我今天借了长公主的威名,怕是还要和二公子说一声,长公主那边,得他帮着打个圆场才行。”
金氏道:“解小姐怕是会被送到黄寺庙,那黄寺庙那边,我们还得准备准备才行。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好了。”
长公主那边,还真的只能王曦去说。
她比王家其他人更有面子。
金氏还道:“解小姐能猜得出家人如何处置她,不管是她探到的消息还是她预测到的,这个小姑娘都非常了不起,这样的人,值得一交。你趁着这件事和她走近些也无妨。“
那就要看她是不是真被送去黄寺庙了。
王曦点头,过了两天,安排在黄寺庙的给她们带信,解五小姐住进了黄寺庙,说是要给长辈们祈福,实则被软禁在了一个僻静的静室。
金氏心中一跳。
王曦却正在和陈珞说这件事:“当时闹得有些不好看。我母亲有点生气,带着点惩戒的意思订下的这门亲事。解家肯定得嫁女儿,除非这个女儿中途有了什么意外。
“我想,解家估计觉得这门亲事太低了,让解家其他人都面上无光,加之解五小姐又违背了家里人的意愿,他们宁愿她出事,也不愿意她出阁。”
第二百三十九章 警告
王家在蜀中立足数百年,家中姻亲遍布西北,不可能所有的姑娘家都规规矩矩的,不要说这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订亲成亲的,就是那寡妇偷情再嫁的也不少,可谁也没有想过要女人的命啊!
襄阳侯府这样就有点太过分了。
王晞道:“那解五小姐那里?”
陈珞道:“应该是她主动的。”
王晞之前隐隐猜到几分,但陈珞这么一说,她就更好奇了。
陈珞道:“你那天没有去。据说是我们家那位顶有名的杨三太太想牵线搭桥,把解五小姐许配给宁嫔的侄儿。我估计解五小姐不太愿意,和宋有,就是那个和解五小姐订了亲的人,要不就是合谋,要不就是用了什么手段,我听说那宋有极为精明,要是他不愿意,肯定有办法黄了这门亲事的,他既然认下来了,多半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
王晞就问他:“那解五小姐我们救还是不救呢?”
陈珞倒觉得可以结个善缘:“既然已经插了手,就好事做到底好了。这门亲事订得急,他们不可能在襄阳侯府动手——襄阳侯府人太多,出了人命案,到底不吉利,那院子就多半得空下了,他们家就算是舍得人也舍不得那院子。十之八、九会选在黄寺庙动手。
“黄寺庙的香客多是周边的百姓,人多眼杂,又没有有份量的香客,出了什么事,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
王晞忍不住插言道:“解五小姐能猜到他们家会在那里动手也很厉害了。我平时见她像个面团人似的,襄阳侯府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想到关键的时候还有这样的心气,可见我平时有点轻瞧人。能在这功勋权贵之家走动的,就没有一个不是有成算的。”
陈珞哈哈大笑,道:“你也别把她想得太能干,也就人到生死关头,什么法子都得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