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此刻地表现看来,他已经认命了,甚至显得有些无所顾忌。
“张任,你自以为是刘璋麾下头号挚臣,但若不是你莽撞行事,刘璋何致遭此劫难?黄权、王累,你等若当真如自诩一般忠贞。为何不慷慨成仁,反而甘投于刘镇南(刘璝)?最后又再倒戈,分明是两面三刀之极!彭漾。你这绝世佞臣,当日刘璋以你狂妄无德弃你不用,你常常亢骂刘璋;刘镇南宽厚为怀,重你任你,你却不识知遇之恩。以你德行。三年之内必遭横死!……”张松肆无忌惮地对川中重臣一一点名,破口大骂。
张任、严颜面色冷淡,完全当张松是死人一般;黄权同样面色平淡,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相形之下,彭漾却是满脸铁青之色,虽然克制着自己的行动,但那对喷火的眼眸似乎要将张松吞噬下去。
当屠刀临头地那一刻,张松仰天长叹:“吾有经纶之才,恨无纵横天下之日,惜哉。惜哉……”
刀片挥舞,满腔热血自断颈处激喷如泉,十二颗人头如滚地葫芦一般跌落尘埃之中。
大祭仪式之后,寻了个机会,我将张任、严颜、黄权、王累共邀于一处,就西川的未来进行一次开诚布公的商谈。
从抵达成都之日起,我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向黄权、王累等人做出了表态。近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自己也该有了成熟的决定。
面对身为川中文武之首的这四人。我再没有做什么掩饰,很坦诚地表明了将西川收入大哥麾下的意思。
张任和严颜沉默而未置可否。不过。以张任地耿直性情,没有立即恼怒翻脸,其实已能表明他的一些态度。
稍后,还是黄权先开了口。他首先询问了能否让刘阐继任益州刺史。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反问经过一年多的战乱后,西川最需要地是什么?
答案其实很简单——人心的安定,民生的恢复。如果让一个无法实际理事的少年主掌西川,随之而来的权力斗争将无可避免。
沉吟了片刻后,黄权再次询问我对西川有何打算。
想了想,我很坦然地告诉黄权,及张任、严颜、王累,近几年内将由川人出任益州刺史,时间稍长或许会换其他的方地官员接任,但川中士人的权益绝对不会受损。其他的方的官员可以到川中为官,川中官员同样也可以到其他州郡出任刺史、郡守,朝中肯定也会有川中才华卓异之士出任要职。
为了打消黄权等人的顾虑,我很简单地列举了一个现成的例子。最近几年,荆、扬两州的官员交叉为官的现象已经相当普遍,这既促进了治政清廉,同时也没有损及两州士人的利益。
思索了许久之后,张任、黄权等四人最终接纳了我的主张,同意归附。
两日后,张任、严颜、黄权、王累等五十余名川中文武官员联名上表,奏请大哥巡抚西川八郡,以安川中民心。
十日后,襄阳飞鸽传书至成都。天子追谥前宗正卿、益州刺史、蜀公刘璋为丰恐王,追增司空衔。以刘璋幼子刘阐承蜀公爵。
同时,诏告天下——“大将军、大司马、楚公刘备,代天(天子)巡抚益州。”
第四卷潜龙出渊震九州第一百七十四章(下)
南郡
时值九月初,初秋的太阳虽然残暑未消,但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凉。稍带凉意的秋风为荆北平原换了一身秋装。
一亩亩耕田整齐的横列着,那中间是逐渐呈现出金黄色的稻禾。江陵虽然位处荆北,但气候与荆南很相近,粮食的成熟期比之中原一带要早上大半月。至多再有半个月,田间的稻子便可以收获了。
不同于前两年的涝旱,今年老天爷出奇地仁厚,全年风调雨顺,庄稼的长势异常喜人。眼见丰收在望,田间垄上,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百姓们一边忙着搁田,将田中的水位降至土面露出,另一面又要防止鸟雀啄食成熟在即的粮食。
一名坐在田垄头稍做歇息的老农望着自己田地里的庄稼,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喜滋滋地与其他乡人唠着家常。
第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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