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没有说完,她便晕厥过去,无力地栽倒向前。岳东莱下意识扶住了她,却碰触到她柔软又滚烫的肌肤,他身体僵了一下,但还是抱住了她。
这还是那个清高冷傲的女子吗?
软玉温香,他是个正常男人,本该有几分绮思。可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她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上,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顾不得许多,解下披风将她包了起来,思及她身份特殊,到底没有假他人之手,亲自将她抱上了船。
“统领,还要继续找人吗?”随行的一名锦衣卫问道。
岳东莱握紧拳头,不死心道:“找,给我继续找。等到天明,再派人下河,就算是寻着了尸体,也要给我捞上来!”
“喏!”
***
天明大亮,河上阵阵黑烟不散,焦糊味随风飘远,十多条游船在这场大火中付之一炬,毁的毁,沉的沉。岸边徘徊着不少围观者,有的庆幸,有的唏嘘。
官府搜救的船只在河面停泊,隔一会儿打捞上一具浮尸,一律停放在岸边,拿草席掩盖。官差已经到附近镇上敲锣打鼓通知噩耗,只等着死者家人前来认领。
今年的七夕宵会,在那些幸存者眼中,就如同是一场恶梦一般,不堪回首。
而在三里之外,水草繁茂的岸边,孤零零停泊的双帆红桅船上,吴茱儿刚刚从恶梦中惊醒。
她睁开了酸痛的眼睛,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失神地盯着床顶的帐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裹着一床被子,捂得她一身汗。
这是哪儿?
她扭动脖子,打量着这间卧房,隐约听到水流声,一瞬间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来。
“我没死,我得救了。”她喃喃自语,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她险些喜极而泣。紧接着,她便想起她是因何得救的。
太史擎先救了月娘,再救了她。
月娘呢?
她挣扎着从包裹成蚕茧的被窝里钻出来,肚皮上一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才发现她只穿了小衣小裤,衣不蔽体。
吴茱儿红着脸,急着找衣裳穿,倒是忘了想想谁给她脱的衣裳。看见床头叠放着一套十新的衣物,她捞起来便往身上套。
只是这衣服大了她两圈不只,一件袍子就长的拖地三寸,连裤子都省穿了。
她把袖口挽了三圈,这才露出手指尖,光着脚丫子踩到地板上,刚往前走了两步,便被衣摆绊翻,扑倒在地上。
“咚!”
这一声惊动了在甲板上打坐了一夜的太史擎,睁开一双鹰眼,锋芒隐现。
他起身快步走进船舱,进了二重门,一拨帘子便看见地上趴着个人,穿着他新裁的衣袍,就像是套了个麻袋。
太史擎翘起嘴角,道:“知道你感激我,但也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吴茱儿被刚才那一下摔得眼冒金星,听到头顶传来调侃声,用力仰起脖子。先看到一双皂靴,往上是两条长腿,再往上是一副宽阔的胸膛,最后才看清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
“公、公子。”吴茱儿突然口吃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挣扎着扑腾了两下,越是着急,越是爬不起来。
太史擎看到她清醒过来,心情蛮好,上前提了她两条胳膊,把人拎了起来,丢回床上。
“老实呆着,你想往哪儿跑?”他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看着她,仿佛是一头雄鹰盯住了一只小鸡崽儿,叫她无处可逃。
吴茱儿面皮发窘,又红又烫地低下头,道:“你误会了,我没想跑。多承恩公搭救,不知如何感激。”
她可记着呢,昨夜她是答应了跟他走,他才救月娘上岸的。
一想到月娘,她便鼓起勇气来,抬头对上他迫人的目光,努力不让自己退怯:“月娘呢?就是同我一起落水的那个娘子。”
听她心心念念着那祸水,太史擎的好心情顿时飞了一半儿,冷笑道:“放心吧,她死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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