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梦曦眼前一亮,再问她:“是他喝醉了之后,亲口告诉你胎记的事,对吗?”
吴茱儿再次点头。
任梦曦面露冷笑,低声骂道:“这个混账,他早就知道你身上有胎记,怀疑你才是雄震亲女,故意给你下套呢!”
吴茱儿一惊:“他怎么知道我有身上有胎记?”
任梦曦稍一作想,便猜到了大概:“极有可能是你带我跳船那晚,挽了裤腿,被他瞧见了,我说他那时候怎么那么好心,帮我去河上打捞你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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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茱儿本就机灵,先前是惊慌了神,才没有多想,经任梦曦这么一说,她便回忆起种种可疑之处。
“怪不得他一见到我就对我客客气气的,我还当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原来他早就怀疑了。怪不得他会在我面前喝醉了酒,他那是故意借酒装痴,向我泄露胎记的事,想骗我自投罗网!”
任梦曦美眸含怒,气的苍白的脸色都激起了一片红:“若非他如此哄骗,你怎么会上赶着去认父,他之前分明是对雄震隐瞒了你的事,让语妍将错就错,等到雄震因为语妍落难,他这才想起了你,既想救雄震,又怕雄震怪罪他,索性就装起了糊涂,简直可恨。”
吴茱儿后悔不迭,握着拳头敲着脑袋:“都怪我不小心,上了他的当。”
任梦曦拉下她的手,心疼地揉着她的额头:“你是救人心切,怎么能怪你呢,别难过,我想出办法能让你保命了。”
吴茱儿赶忙问道:“什么办法?”
任梦曦眼神锐利道:“学岳东莱,装傻。”
吴茱儿似懂非懂地看着她:“你是说……”
任梦曦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低声道来:“就当你身上的胎记是天生的,就当你不知道雄震的女儿没有胎记,就当他是你的生父。”
吴茱儿悚然一惊:“这怎么能行?”
“没什么不行。”
任梦曦一手环住她单薄的肩膀,下巴抵在她浅浅的肩窝上,一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半哄半劝她:“雄震既然拿这胎记做局,给万岁下毒,坑害东林党,就不敢让人知晓,胎记的事是假的,你拿他当亲生父亲,他就必须得拿你当亲生女儿,才能将这谎圆回去,只要他不知道你这胎记是后来弄上去的,就算怀疑你别有居心,暂时也不会对你下手。”
吴茱儿抗拒地摇着头:“可我这胎记到底是假的,他只要派人去句容县,找到我阿爷阿婆问一问,就能知道了。”
任梦曦神色淡定,语气从容:“从京师到句容,一来一回怎么也得耗上三个月,这三个月内,我必能将万岁笼络,成为后宫第一人,到时候雄震要杀你,也得看我答不答应,好茱儿,你信我吗?”
吴茱儿侧扭过头,对上任梦曦那双顾盼生辉、动人心扉的眼睛,曾经这双眼睛盛着温柔似水和哀愁别绪,现如今它满载着勃勃野心和势在必得。
吴茱儿心头一震,莫名感到了难过,张开手紧搂住她温热的身躯,哽咽道:“我当然信你,月娘,可你不必为我如此……”
任梦曦目光柔和下来,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低喃道:“好茱儿,我欠你三条命,是时候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