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跳楼？你还能回想起多少？”

秦溪试着回想，但是耳边却似乎又依稀响起了尖叫。

她皱紧了眉毛：“我……我想不起来太多了。我只记得地上有很大的一滩血，周围有尖叫的声音，我，我站在原地看着一切……”

她的额角渗出了冷汗，医生立即开口打断了她的回想：“好了，先喝口水，不要着急。”

……

陆慎处理完了昨天堆积的文件，正在接收今天的文件，就见医生的办公室门打开了。

秦溪跟着医生走了出来，脸上有点苍白。

“秦溪？”他心里一紧，冲了上去。

医生笑着安慰：“没事，她只是回想事情用了太多精力而已，回去好好吃一顿午饭就好了。”

陆慎半信半疑的看了秦溪一眼，见她点点头，才稍稍放心下来，低声问：“那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这个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随便说，但是你可以问问她，如果她愿意跟你说，你会知道的。”

陆慎鲜少被这么直接的拒绝，一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秦溪却扯了扯他的袖子：“先回去再说。”

陆慎于是朝医生点点头，护着秦溪走回了病房。

两个人回到房间，陆慎关上了房间门，走到秦溪身边，有些犹豫的开口：“你……感觉怎么样？”

秦溪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我究竟是不是忘了一些东西？”

陆慎没有回答，但是眼神里的肯定已经很明显。

秦溪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却转开了眼神：“是的，医生确定了，我确实……丢失了一些记忆。”

陆慎的神情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只是秦溪没有看到，而是在继续说着自己的：“我……是亲眼看着我妈妈跳楼的，但是我却回想不起那段时间的任何事情了。我妈妈是怎么跳楼的，我怎么出现在那里的，跳完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统统不记得了。我的记忆有一整段的空白，只记得她第一次服药自杀，我把她送到医院，我要去秦家找秦盛天讨要说法，接着便是她的葬礼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陆慎的脸色有些凝重，但是他没有开口，而是继续听着秦溪道。

“我只记得一滩血，飞溅的血，而一想到这个，我耳边就会响起尖叫声，这是我唯一记得的东西。”秦溪的手无意识握成了拳，“医生判断，我应该是被我妈妈跳楼的场景刺激到了，所以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出于自我保护，封闭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陆慎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伸手握住了秦溪的手。

他的手温热，温度顺着秦溪的皮肤流淌进她的血液里，让她稍稍回过神来。

“而且，医生说我可能不止丢掉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秦溪抬头看着陆慎的眼睛，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坦白，“我有很多下意识的动作，但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为什么会有。医生说这可能是因为我的精神状态不够稳定，所以牵连了别的记忆。”

陆慎抬手，扶在她的脸侧，温声道：“丢失了也没关系，你现在已经很好了。”

“陆慎。”秦溪忽然开口，“你在知道我有丢失记忆之后，忽然对我温柔了很多，是不是……我丢失的那些记忆里，有一部分和你有关？”

陆慎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秦溪和他距离很近，所以他来不及遮掩，便被秦溪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陆慎放下手，站起身来，轻叹了一口气：“是。”

秦溪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他否认也没有意义。

“是什么？”秦溪仰着头看他。

陆慎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摇摇头：“等出院回家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