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沈渝北头也不回地问梁管家:“她走了?”
梁管家道:“宋丫头不肯走。”
沈渝北不可查觉地松了口气,嘴上却说:“她还想赖在我这儿不成?”
“老师。”沈渝北听到宋瓷的唤声,他扭头看向大门。
宋瓷长衣长裤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只包,正怯怯不安地注视着沈渝北。那副跟鹌鹑鸟一样怂的样子,看得沈渝北直蹙眉。
沈渝北开口说话,口吻冷淡:“宋小姐,你与我师生缘分早在八年前就断得干净了,你这声老师,我担不起。”
八年前,宋瓷安葬好父母后,沈渝北曾去找过她。那日,宋瓷告诉他,琴弄丢在了地震中,家人也死在了地震中,她这辈子,再也拉不动琴弓了。
沈渝北心疼她,表示愿意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只希望她不要放弃。
可心死如灰的宋瓷拒绝了他的提议,她亲口明明白白地跟沈渝北说:“老师,我不拉小提琴了,我也不做你的学生了,我没资格了。”
这话,沈渝北记了八年。
宋瓷看见沈渝北眼底的冷淡,她不安而又悔恨。深深地勾下头去,宋瓷低声说:“老师,学生宋瓷前来请罪。”
看着身姿卓越的绝色美人,沈渝北道:“第一名媛宋瓷,风华绝代,美貌无双...”说完,他嗤笑了一声,问宋瓷:“怎么,第一名媛当腻了,又想要拉小提琴了?”
沈渝北的讥讽,足以令宋瓷难堪,他看着宋瓷,想要看看宋瓷是个什么反应。沈渝北以为宋瓷会恼羞成怒跟他对骂,以为宋瓷会傲然转身愤然离场。
但宋瓷,她跪下了。
她跪在大门口,挺直了背脊骨,声音铿锵明亮地说:“老师,学生宋瓷前来请罪,请老师原谅宋瓷年幼无知做的荒唐事!”
沈渝北怔住。
宋瓷是个骄傲的女孩,以前做了错事,被她母亲打了骂了她都不会下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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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管家看得心惊,他在一旁小声地对沈渝北说:“沈先生,宋丫头已经是成年人了,就这么跪在大门口,让人看见了,是会被说风凉话的...”
沈渝北如若未闻。
“你愿跪,就跪吧,还能长跪不起不成!”沈渝北拂袖离去,进了楼,他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梁管家见沈渝北心肠冷硬,也很无奈。他走到大门口,劝说宋瓷:“宋丫头,你起来吧,改天等沈先生消了气,你再来也不迟。”
宋瓷倔强地摇头,“不,老师没有赶我走,我就还有希望。”倘若沈渝北真的心如玄铁般冰冷,就会直接赶她走,而不是任由她跪了。
见劝说宋瓷不成,梁管家叹息一声,也回了屋。
这里是私人民宅,周围并无住户,宋瓷在沈家的门口跪了一个多钟头,也没有人看见。沈渝北喝完了咖啡,又打开了电影。
他看得很专注,目不斜视,只是坐姿总在变化。但梁管家知道,沈渝北有多心不在焉。
太阳越来越大,望东城的十月,白日还是很热的。沈渝北都脱了长衫,只穿一件白色衬衫,而门外,被太阳炙烤着的宋瓷,都该中暑了。
梁管家说:“宋丫头怕热,要是中暑了,就该沈先生心疼了。”
沈渝北嗤笑,“我管她做什么,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梁管家心道:真不是你什么人,你为何会如此坐立不安呢?
韩湛最近很忙,他计划在明年五月之前,将名下所有产业合并,成立宙斯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