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东城身为国内一线大城市,每年总要举办几场大大小小的拍卖会,有的是纯公益性质的拍卖会,也有则是以赚钱为目的。
望东城的豪门世家中,以程家、顾家、厉家以及东方家为代表。
这之中,程家在五十年前是以自行车起步的,当年风靡全国的‘川东牌自行车’就是他们家生产的。后来越做越大,又相继创办了摩托车公司,现在更是成了国内汽车龙头品牌。
顾氏电器,顾名思义,是靠电器产品发家的,在九十年代,几乎每个条件不错的家庭都会买他们家的电视。直到现在,他们家的产品依然是许多家庭的首选。
厉家的老爷子年轻时候混黑的,后来创办了锋芒娱乐影视,经过多年的经营,如今已成为与帝国娱乐旗鼓相当的影视公司。
在这四大家之中,真正称得上超级世家的,当属东方家。东方家是两百年的老企业,在清末时期曾是连锁典当铺,全国负有盛名,名叫泰隆典当。
后来国家动荡,典当铺大量倒闭,只剩下京都与望东城的两家。直至战争结束国家太平,东方老爷子,也就是现任家主东方凛的太公东方盛,毅然地将泰隆典当铺改成了泰隆拍卖行。
如今,泰隆拍卖行已经成为国内乃至全世界都享誉盛名的拍卖公司。
这天,摄影馆将全家福的成品送到山庄,宋瓷和蔡管家一起使唤帮佣将全家照挂在墙上。
正忙着,突然有名男丁小跑进屋,将一封邀请函递到蔡管家手里。蔡管家拿着邀请函走到宋瓷身旁,对宋瓷说:“夫人,是泰隆拍卖行递来的邀请函。”
邀请函下面,还有一本拍卖品宣传册。
宋瓷接过邀请函跟册子,走到庭院的躺椅上坐下,她正要翻开书,就听到韩淼跟韩珺的脚步声。
“妈妈!”
韩淼扑向宋瓷大腿,她跟宋瓷告状,说:“珺珺不跟我玩骨牌!”
韩珺小小的圆脸蛋上布满了轻蔑跟不屑,她说:“没意思,不好玩。”她才不玩那种无聊透顶的游戏。
姐妹俩每天都在争吵拌嘴,宋瓷已经习惯了。她将女儿们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换了个话题,转移她们的注意力。“来,我们看看这本书上有什么好东西。”
“好。”
韩淼用一对小巴掌捧着那本书,韩珺在宋瓷的提示下帮忙翻书。
连续翻了五六页,宋瓷也没有瞧见喜欢的。“全都是些珠宝首饰,没特别想要的。”天下珠宝首饰那么多,宋瓷不可能全部收藏,她对此兴趣也不大。
韩淼却看上了一枚胸针,她指着那枚胸针,说:“这个好看,妈妈,买它!”
“行,买它!”
宋瓷让蔡管家拿来笔,在那胸针下面画了个勾,随后让韩珺继续翻。宋瓷后面又看到了一条珍珠项链,上面介绍说是R国王后生前最爱的项链。
宋瓷觉得这珍珠项链很配韩旺旺,便在项链下面也打了勾。
往后面,就不是珠宝首饰了,而是一些古董藏品。“不好看,我去玩骨牌了!”韩淼没兴趣看了,从宋瓷腿上滑了下去,跑去玩骨牌了。
韩珺想再陪妈妈一起晒会儿太阳,便挪到了宋瓷的怀里,继续帮宋瓷翻书。
翻到最后一页,韩珺看到了一把剑。
那是一把细长剑,剑柄跟剑鞘通体纯黑,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剑身是什么颜色。宋瓷咦了一声,说:“现在的拍卖行竟然还有这东西。不过这把剑看上去平平无奇,谁会卖?”她瞄了眼那把剑的起拍价,顿时被那高昂的定价吓得咋舌。
“这么一把剑,起拍价竟然要一百万,这不是抢劫吗?”宋瓷正要关上册子,这时,一道软糯而轻的童音突然说道:“妈妈,我要它。”
宋瓷吃了一惊。
她低头去看怀中的韩珺,韩珺也扬着一张白净水灵的小脸看着宋瓷。
韩珺又说了一遍:“妈妈,我要它。”
宋瓷关上册子,询问韩珺:“为什么?你这么小,要这东西干什么?要不,我给你买条项链,留着等你长大了戴?”
韩珺摇头,手指着那册子的封面,偏执地说:“我要那把剑。”一种直觉告诉韩珺,她需要那把剑。
宋瓷说:“我考虑下。”
韩珺点了点头,这才从宋瓷腿上滑了下去。她朝屋子里走去,走了一截,又停下来,转过头来,严肃而认真地告诉宋瓷:“妈妈,我想要它。”
宋瓷点了点头。
她知道韩珺跟一般的孩子有些不同,韩珺坚持要这把剑,或许这把剑有着非人之处。
宋瓷去了宴清修的房间。
宴清修正盘腿坐在地毯上冥想,听到敲门声,他缓缓睁开眼,这才起身去开门。
宋瓷盯着他房间木地板上的毯子,不由得笑道:“又在打坐?”宴清修每天都会冥想一两个钟头,宋瓷也习惯了。
“嗯,也快结束了。”宴清修赤脚往后退了一步,请宋瓷进屋。
宋瓷将那本册子塞到宴清修怀里,她说:“翻开最后一页。”
宴清修闻言照做。
他打开册子,翻到最后一页,看到那把黑色的长剑时,瞳孔骤然紧缩,“这个是...”宴清修盯着那把剑的模样,将它和脑海中的某把剑重合在一起。
宴清修猛地合上册子,呢喃道:“这不可能...”
宋瓷一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就知道那把剑有问题。“宴先生,这把剑可有玄机?先前珺珺看到了它,很坚持的说想要它。”
宴清修惊疑不定地沉思着,过了许久,他才告诉宋瓷:“这把剑,与我们傲胜大陆排名前十的灵剑‘归一’非常的相似。”
他手指摸着尖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但这不应该啊,归一灵剑早在瞿惊鸿魂飞魄散时,就自毁剑身跟他一起消失了,它不应该还存在啊...”
宋瓷听到瞿惊鸿这个名字,心说这又是哪号人物。
“瞿惊鸿是谁?”
宴清修神情复杂,他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忘了答话。
过了半晌,宴清修才语气佩服地说道:“瞿惊鸿被誉为傲胜大陆修真界第一人,他是剑神宗宗主的大弟子,心系天下,剑法高深。听说,他的御剑是一把由玄铁打造而成的细长剑,并无神力,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但那把剑跟在瞿惊鸿身边,却生了灵识。在灭世之战中,瞿惊鸿一剑斩出万丈魔域,将魔物尽数打入魔域,从此一战成名。而归一剑,也凭借着灵剑的等级晋升成十大神仙之列。”
“总之,归一剑是把非常厉害的杀器,而它的主人瞿惊鸿更是人间凶器。”
宴清修再次翻开册子,盯着那把剑,呢喃道:“应该是我搞错了,归一剑早就自毁了,不可能还存在。”
更不可能,会来到地球星。
宋瓷就跟听玄幻小说一样听完宴清修的故事,她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将这个内容消化掉,然后指出:“那珺珺跟这把剑有什么关系?”
宴清修难得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怎么?”珺珺跟这把剑,难道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宴清修竟说:“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我们尊主杀了瞿惊鸿,跟这把剑是杀主之仇的关系。”
宋瓷:“...”
哟嚯,珺珺竟然杀了心系天下的瞿惊鸿,那珺珺得是什么妖魔鬼怪?
宋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宴清修脸上露出佩服而敬仰的神色,他仰着头说:“我们尊主,正是因为杀死瞿惊鸿才出了名,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大魔头,人人喊打喊杀。他们将尊主逼进人鬼神魔都不敢进入的雪域,却没料到,尊主不仅没死,反倒成了雪域之主!”
宴清修眼里闪烁着狂热跟倾慕,他跟邪教头子的忠粉似的,张开双臂,高声呼道:“尊主是至高无上的!”
宋瓷:“...”
病得不清!
宋瓷夺过那拍卖册子就走了。
从宴清修房里走出来,宋瓷听到了孩子们的闹声。她朝客厅一角望去,看见韩珺虽然百般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陪韩淼玩骨牌。
宋瓷目光变得慈爱起来。
不管宴清秋是大魔头还是什么东西,韩珺永远都是她的女儿。
...
一周后,拍卖会正式举行。
宋瓷换上礼服,喂过韩诤后,又吸了一些奶放在冰箱,让保姆两个小时候温热了给韩诤后。搞定一切,宋瓷这才带着韩淼与韩珺去公司跟韩湛汇合。
拍卖会现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大家高谈论阔着各种趣事,像极了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奢靡场景。
女人扎堆的角落里,有人突然说道:“你们发现没,御龙山上那两口子,最近很高调啊。”御龙山上那两口子,指的自然是韩湛与宋瓷。
这话被金小姐听见了,金小姐立马嗤笑了起来,笑得意味不明。金小姐叫金凤,与宋瓷是认识多年,在宋瓷还在名媛群里混的时候,两人就磁场不合。
她们是见了面都笑嘻嘻,转过身就MMP的塑料姐妹。
金凤这几年与东方家那位二少爷谈了分,分了又合,成功地将东方二少跟他妻子逼得离了婚,她如今也算是半个东方家的二少奶奶了。
听到她这一声轻笑,大家都转头看着她,有人巴结地对她说:“阿凤,你笑什么啊?你跟东方二少爷关系亲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啊?”
这话听得金凤心情畅快。
金凤摇了摇葡萄美酒,语气不屑地说道:“能有什么内情啊,结婚三年多时间,宋瓷两胎生了三娃。如今终于得了个可以继承王冠的继承人了,她现在也算是韩先生的掌中宝了。”
宋瓷生了二胎,但孩子性别还没透露,名字也没公布,大家也没见韩家给那孩子办满月酒,因此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测宋瓷这二胎依然是个女儿,所以才会被轻视。
因此,听到金凤透露出来的内容,大家更觉得惊奇。“宋瓷这胎生的是个男孩?那怎么不见韩家给那孩子办满月宴?”
“可能是想保护好孩子,要低调吧。”金凤又叹息了一声,说:“哎,才结婚三年多时间,就连着生了两胎,宋瓷嫁进韩家后,日子过得倒也忙碌充实。”
她是在嘲讽宋瓷嫁进豪门为生男孩,把自己当成了个生育机器,暗指宋瓷表面看着光鲜亮丽,背后其实过得也不容易。
人都是这样,见以前一起混的野鸡突然就飞上枝头当了凤凰,过上了金枝玉叶的矜贵日子,心里就嫉妒怨恨,巴不得听见那个人夫妻关系不和才开心。
大家听到金凤这话,有人心头暗爽,也有人怀疑真假。
郑素月先前一直陪着她的先生在应酬,这会儿她先生撇下她去了男人堆里谈事,她得了空,便端着酒杯走向了金凤她们这群人。
看到郑素月过来,金凤稍微收起了她那趾高气昂的神色。
郑家是书香世家,年前郑家跟市长家成功联姻。郑素月嫁给了市长公子,她一来,就算是这几个女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一个了。
郑素月与宋瓷的交情不错,她早就听见了金凤那些话,心里不爽极了。
走得近了,郑素月与各位小姐贵妇碰了一杯,随后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说:“大家猜猜,今晚还有谁会到场?”
“谁啊?”
金凤感到不妙。
郑素月浅浅一笑,说:“我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东方家大少奶奶在跟韩夫人打电话,询问她还有多久到。”
闻言,几个女人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韩夫人?
宋瓷?
“她不是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吗?今天也会来参加拍卖会?”
郑素月捂着嘴轻笑,又说:“何止啊,我听说啊,宋瓷产后身材还未完全瘦下来,韩先生得知她要来参加宴会啊,早早地在巴黎给她订了几身高定礼服,听说最便宜的都要八十多万一套呢。”
“哎,这高定礼服啊,娇贵着呢,往往穿一次就不能再穿了。韩先生对韩夫人,那可真是宠的没边了。”
郑素月说完,就饶有兴致地打量金凤的表情。
注意到金凤身上穿的黑裙子是去年G家的秀场款,她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指着金凤的裙子说:“哎啊金小姐,你身上这条裙子真好看,我去年在秀场看到了,也想买。但我身材没你好,撑不起这条裙子,只能遗憾错过了。”
闻言,好几道热闹的目光同时落在金凤的身上。
都跟东方家二少爷分分合合几年了,算是半只脚都踏进东方家了,如今出席这种场合竟然还穿去年的裙子,这让这群爱攀比也崇尚时尚的女人接受不了。
因此,看金凤的眼神也变得轻视鄙夷起来。
金凤笑容倒是没见变化,只语气淡淡地说:“我可不像宋瓷,我没有一个当首富的老公,自然不能将几十百多万的裙子当便衣穿。我也不像郑小姐这般有福气,嫁了个家世尊贵的婆家。”
这话,既是在暗讽宋瓷是靠着韩湛过日子的花瓶,也是在暗讽郑素月如今腰板挺得直,是仗着婆家的身份。
郑素月正要反讽,便听到一道妩媚动人的嗓音从人群的后方响起,且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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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成功嫁首富,素月能顺利嫁姜家,自然有我们的过人之处。倒是金小姐,我三年半前刚结婚的时候,你与东方二少爷在拍拖。我两年前生孩子的时候,你与结了婚的东方二少爷在拍拖。我上个月生二胎的时候,听说你还在跟东方二少爷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