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渺似也明白过来，去了另一边忙。

两人相携来到茶棚角落处，小姑娘将身后背的包袱解下，取出一面琵琶，而老者拿出一管竹笛。

老者略显苍老的手，缓缓拂过竹笛，对孙女点了点头。

顾乐安本以为就是落魄的祖孙两为了讨生活，在江湖上卖艺，谁知女孩起手不过两三声，她就给惊住了。

没想到啊，这小姑娘年龄这么小，一出手就弹得宛如昆山玉碎一般，旁人的琵琶音中总隐有一股忧愁，但小姑娘弹得曲子，清爽无比，不急不促，徐徐引人入胜，很是治愈。

茶棚中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祖孙两人，先前还有些喧闹的气氛，一时静了下来。

小姑娘眉目清秀，略显稚嫩的脸庞还没完全长开，带着几分青涩，不过轮廓间还是能看出，再过上几年，绝对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小姑娘弹着琵琶，神情也似变了一个人，没有了刚才问话的腼腆，仪态优雅很有大家风范。

琵琶声渐落时，一道舒朗的笛声悠然接上，比先前仙音一般的琵琶声更上一层楼的是意境，既有阳春白雪之音，又给人峰回路转之感，全无半点世事沧桑，让人听后心境也跟着平和了许多。

顾乐安到真有些意外。

心叹，果然高手在民间。

老者的笛子吹得极好，顾乐安一时听得如痴如醉，眸光比北极星还亮，奕奕动人。

笛声回落时，琵琶声又起，而后两者同时扬起，层次分明的音色，在高低轮转间，配合的无比默契，引人渐入佳境。

顾乐安听得正嗨，却感到一道灼热的光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待她去寻时，却见众人都在凝神细听合奏，根本没人看她。

她摇了摇头，暗怪自己神经了，不过这一打岔，她才抽回神来，赶紧忙起手中的活，下意识去看谢元渺时，却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吧，她都溜号了，也就难怪手下借机偷懒了。

好在这会儿大家都在听合奏，还没有几个要求上菜的。顾乐安手上忙乎着，耳朵也没闲着，待听到曲尾，带头鼓起了掌，在座的虽大多都是门外汉，但曲子好听不好听，还是能感受出来的，很多人也都跟着鼓掌。

出来卖艺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等小姑娘开口，听得高兴的几位客人已带头给了赏钱，顾乐安手头虽不宽裕，可饭菜还是能免一单的，当下端了几个招牌菜，招了招手让小姑娘带着老人去座位上吃。

那小姑娘收了赏钱，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带着老者向顾乐安连番致谢后，才坐下用饭。

一阵忙碌后，人群渐渐散去，顾乐安却意外的见到老者和小姑娘还没有走。此时，茶棚里只剩三两个人是借着喝茶歇脚的，顾乐安闲下来，又为祖孙两送上一壶新茶。

老者也没婉拒，似是见周围客人也不多了，才开口道：“姑娘可否坐下一叙？”

顾乐安以为老者这是打算在这常驻，心中转了几转，正盘算着要不要分些成，分几成才合适时，坐下后却听老者问她先时哼的是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