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都包扎了,再唧唧歪歪的哼个不停,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庄柔在晚宴上什么都没吃,大半夜找狱卒要了点萝卜干和冷馒头,也不嫌弃的借着过道上的油灯,大口的吃起来。
天牢内只剩下她咬萝卜干时,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时,对面牢房内一名背挺得笔直,带有清骨之风的长须老者,突然开口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庄柔抬起头,咽下口中的馒头,回道:“当然是因为你们是青梁的臣子,要是砍头的话早就不能坐在这里了,肯定有些能活着出去。”
“以后不管是不是告老还乡,还是革职降位,或是官复原职,总算还是有些人脉。”
“等我哥哥回来后,希望你们念在与我同为狱友,花过我银子的份上,对我哥哥好一点,别整天琢磨着怎么在他身上搞事。”
她目光扫过能看到的所有人,很肯定地说:“听说当官的人心可黑了,说不定你们当中,会有那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毒瘤。”
天牢中鸦雀无声,没人想应对她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有种要和前太子勾结的意思。
还是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青梁国的毒瘤,只有庄家而已。”
“借着帛山案,公报私仇,大势除掉异己,陛下被他们蒙蔽了。”
“呵。”庄柔笑了出来,“庄家是有兵权还是坐了皇位?不过是皇上的一条狗,指哪咬哪,你们可真会给他们脸面。”
老者的脸色一变,她这不就是在指责庄家做的事,都是皇上下的命令。
想要除掉他们的不是庄家,而是鸿业帝。
这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这能说出来吗?
不能。
“胡言乱语。”老者喝斥一声后,便不再说话了。
庄柔也没和他继续纠缠,这些老头复杂得很,只要暗示过前太子真的会回来就行。
新被褥盖起来很舒服,她吃饱后便安心的睡觉去了。
……
皇宫中依旧灯火通明,鸿业帝坐在御律殿中,听着从大昊回来的人,仔细禀报着打探到的情报。
“如此说来,那荣归公主真是那人的妹妹。”他淡淡的说道。
下方跪立之人肯定的回道:“皇上,那庄家的庄侍确实守在那叫庄学文的男子身边,微臣查过他的年龄也对得上。”
“而且,那人和先帝有几分相像,臣已经画下了他的相貌。”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份画像献了出来。
太监接过来送到了鸿业帝桌前。
鸿业帝打开来,只见上面绘有一人的头像,看起来非常眼熟,和他的父皇文和帝有六七分相似。
孙子长的像爷爷,这是非常正常的事,光这长像要说他就是前太子,都能让大臣们信上三分了。
想起自己那死在匪乱中的皇兄,都长的没这么像父皇,而是像母后时,鸿业帝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们做的很好,先下去吧。”他说道。
“是。”那几人退了下去。
鸿业帝摆了摆手,伺候的太监也退了下去,御律殿中再无闲杂人等。
这时,教主从帘帐后面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
鸿业帝责怪道:“朕早说过,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唤我一声父亲。”
“是。”教主问道,“父亲,你真的要把前太子接回来吗?儿臣怕他被人利用,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青梁朝廷刚刚动荡过,再死人可就太惨了,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儿臣实在是不忍看到这一幕。”他的眼中满是怜悯,真实不作假。
教主深情地说道:“尤其是父亲的安危,儿臣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寻他回来更好。我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好不容易才有了家,却没想有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
鸿业帝慈爱的说道:“你和你母亲一样,总是如此善良,可这世上的凶恶之辈太多,朕保护不了你母亲,还能保护不了你吗?”
“有些人不值得同情,你莫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难过,朕那侄儿的事,自会解决掉。”
“仲季,你可真像你的母亲,朕一看到你,就会想起她。只叹事事无常,唉。”
教主也像个大孝子,露出了有些哀伤的神情,“儿臣都没见过母亲……”
鸿业帝一时沉默,摆摆手说:“不提这个了,听说你和那个荣归公主相处不错?”
“她听说儿臣在父亲这里说得上话,想要套些近乎,不过有些蠢和鲁莽。”教主回答道。
看着这个善良单纯的儿子,鸿业帝说道:“你要小心,这些人都极为狡诈,都把主意打到你那了。朕明日就下令杀了她,也能试探他们一番。”
教主吃了一惊,于心不忍地说道:“父亲,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臣实在是不忍。”
“再说她是前太子的妹妹,就这么杀了,儿臣怕父亲和前太子的关系交恶,不如再关她几日。”
鸿业帝就喜欢他这善良软弱的样子,让人很舒心,但脸上还是板着脸喝斥道:“你太优柔寡断了,这世上不是人人都值得你去关心。”
“父亲。”教主沮丧地嘟哝道,“儿臣已经派人去捕捉老虎了,本想看一看的……”
原来是想看女子与虎博斗,而不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鸿业帝便说道:“朕答应你,再让她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