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半的嘴里塞满了奶油蛋糕,因为咀嚼,她需要不停鼓动两腮的肌肉,就像是一只觅食中的土拨鼠,嘴巴一动一动的,还算可爱。
“泥缩何晏啦,他去洗叟间嘞。”林月半的腮帮子里全是食物,她的口齿十分含糊不清,把人听得很是头大。
“……”楚璃当时就在想,像林月半吃了那么多,却不见长肉,也实在奇葩。
楚璃又自动忽略了她自己。
在吃方面,她比起林月半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也一点肉都不长……
楚璃拍了拍林月半的肩膀,然后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男洗手间的门口站定,楚璃摸着下颌思考,她到底应不应该进去。
如果此时此刻此地,楚璃的手心里拥有一朵玫瑰花,她就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扯掉一片花瓣,那是进男洗手间;再扯掉一片花瓣,就是不进男洗手间。
最终楚璃还是没有进男洗手间。
她保持了几分理智,拐角走进了隔壁的女洗手间。
洗手间里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楚璃的正前方是一面大大的镜子,镜子底下是盥洗台。一个造型独特且晶莹剔透的花瓶,静静地伫立在盥洗台的表面。
最巧的是,花瓶里,婀娜地插了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欲坠不坠,像颗钻石般嵌在其中。
楚璃觉得巧合,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想要抚摸这束玫瑰。不过她还没伸出手,就被从隔间里传出来的喘息声惊了一跳。
楚璃无声无息地缩回了手。
她好奇地竖起耳朵。
这声音有点熟悉,很像那天她想严子重救助时,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
低低的,沉沉的,就仿佛一滴汗珠从蝴蝶骨的背脊中缓缓淌下,然后顺着肌肉的线条流到股沟处,性感又磨人。
楚璃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触碰那支玫瑰,却又被一阵重重的惊呼,差点烫到了手指。
和刚才不同的是,这阵惊呼,属于另一个性别。分贝更高,叫声更尖利。
幸亏楚璃是个彻头彻尾的雌性,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种娇喘,大概只会被彻底勾住了心和下半身,拜倒在这位的石榴裙下。
也不知是谁……竟然在女洗手间的隔间里,这么旁若无人地做这种事。
楚璃突然有点口干舌燥,她忽地掀起眼皮,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面红耳赤,眼波荡漾,她整个人都像是快要烧起来了。
楚璃垂眉,低头,然后把脸藏在暗处。
她不想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春心萌动,她都替自己感到羞耻。
隔间里的低吟和娇喘还在继续。两人动作的动静越来越大,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楚璃甚至还能听到他们施展开来时,不经意撞到洗手间隔板的沉闷声。
以及羞人的水渍声。
楚璃实在听不下去,她佯装淡定地转身,然后拔腿就跑。
她的动作不算太大,不过也不算小。不过隔间里的男女实在太投入,压根没发现有人发现他们,也没有发现楚璃仓皇的离开。
跑过一个拐角后,那余音袅袅的、若隐若现的喘息声逐渐远离她的耳畔。
楚璃惊魂未定地靠在拐角的墙面上。
呼吸声伴随着胸腔起起伏伏,一闭眼都是那些凌乱且不堪的声音。
楚璃仰起脸,入眼却是一幅著名的国外油画——某位赤身*的碧眼女郎优雅地抱着一个陶罐。香肩半露,酥胸若现,我见犹怜。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瞥开眼睛,然后慢慢调节着自己的呼吸……
今天可真算是大开眼见。
由于她皇弟的作风荒淫不堪,楚国的民风和习俗都比较偏向开放,在衣着方面也不太保守。比起邻国的粗布麻衣,楚国未婚或已婚女子大多穿着艳丽,妆容浓重,甚至连男人都流行涂脂抹粉,以色侍人。
邻国的百姓听到楚国,亦或是楚国皇室,一般都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苟同。
楚璃却没想到,在千年之后,有另外一个世界,比他们的国家还要开放得更多。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楚璃在洗手间里遇到的事,让她真真正正地大开眼见。
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新鲜空气不断地涌入她的鼻腔里,楚璃脸上染到的绯红逐渐褪去,变得稍微正常一点。
她的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公主?”
何晏错愕地看着,背靠在角落里的楚璃。
楚璃头发凌乱,面染绯红,眼底含泪,一听见何晏的声音,就像是在沙漠里找到了绿洲。
“何晏……”
楚璃伸开手臂,表情无助又慌乱。
何晏看出了楚璃的不对劲,一把抱住了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璃摇摇头没有说话。
何晏也不强求楚璃告诉他。等到楚璃慢慢平静了下来,何晏才问她:“要不现在直接回去?”
她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双唇,认真思考了一番何晏的建议……
楚璃突然捂住脸,垂头丧气地问他:“何晏,我刚才是不是很丢人?”
何晏笑了一声,捧起楚璃的脸,认真地注视着她:“不丢人,很可爱。”
楚璃一点一点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何晏的眼睛。
那双眼睛比夜空还要深不见底,像是有巨大的魔力,引诱别人跳入这个黑洞。
楚璃的魂魄都要被这双眼睛给吸走了。
何晏抱住楚璃的腰,微微低下头。
干燥却凉薄的嘴唇,浅尝辄止地印在了她的额头。
“我的。”
何晏抚摸上楚璃的脸颊,眼神认真又执拗。
这是何晏在宣告他的主权。
楚璃踮起脚,主动含住何晏的嘴唇,瓮声瓮气地说:“你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