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爸爸这辈子劳碌惯了，什么时候受过别人的伺候？

“他们会代替我好好照顾你。”

“不需要，我能照顾好自己。”

“如果你还当做我是你的女儿，不要拒绝……”白妖儿目光很坚持，“一个人，你会寂寞，也有很多做不到的地方。”

“白爷，我可以陪你下象棋，晨跑，钓鱼，户外运动……”

一个保镖俯首说，“外出我可以给你做司机开车，还能保护你的安全。”

“我可以照顾你每天的饮食起居，观察你的病掅。”一个医生也俯身行礼，“你的身体最需要的是调养，尤其在发病的时候，身边不能没有人陪着。”

“还有我，”一个女佣人温柔地笑着，“白爷，我能做家务，煮饭烧菜，照料花圃，样样都可以做得很好。”

……

白妖儿执拗地跪着：“这都是我们为你精挑细选的，以前都跟在南宫少爵身边照顾他，绝对心无巨细。如果你不接受，我就跪到你接受为止。”

白爸爸皱着眉，觉得今天的白妖儿很奇怪。

她每句话都透着诀别的意思，好像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所以在走之前，想把他安顿好。

“还有这个，”白妖儿拿出一张卡，“这是我和南宫少爵孝敬你的。”

白爸爸目光浑浊地看着她：“钱？我不要。”

“南宫少爵最不缺的就是钱，根本没必要跟他客气。”

“……”

“也许有需要的话，我会把SUN和STAR让人接过来让你带，或者有别的掅况，你身上留着钱总没错？”

白爸爸迟疑地问：“妖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必须离开一段时间，但是又不能留下来照顾你。你别多想。”

“那南宫少爵？怎么没见他跟你一块来？”

“我怕你看到他不高兴，你不是不喜欢他？每次看到他都生气？”白妖儿目光游移，扯谎。

白爸爸倒没多想，他的确看到南宫少爵那张脸就心口疼。

那张脸，那脾气，桀骜天下的态度，都跟当年的南宫风烈如出一辙……

被他竭力掩埋在深处的记忆被掀起，而都是对他来说并不美好的记忆。

白妖儿看了看时间：“爸，我要走了。”

“这么快？不留下来吃饭？我……我这就去做午饭。”

“我还得从U市赶回Z城，时间来不及了。”白妖儿起身来，想要离开的瞬间，猛地想起什么，伸手抱了抱白爸爸，“爸爸。”

白爸爸深深叹息地应了一声。

“很久没抱过你。你老了。”

“你也长大了。”

白爸爸身上透着一股浓烈的气息，是烟草和花香混合的味道，属于爸爸的味道。

“抱这么久，那个南宫少爵看到了，又要发脾气了！”白爸爸不自在地说道。

在这伤感的时候，白妖儿差点没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白爸爸一脸认真，“我真没见过比这家人更心胸狭隘的。”

“……”

“他那个爸爸也一样……醋劲大如天。”

当年南宫风烈吃他的醋，南宫少爵又吃他的醋……

“他那脾气要好好改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动手打你。”

白妖儿忙不迭点头：“不会了，他那次是喝醉了酒，失去理智。他答应我以后都不喝酒。”

白爸爸深深地盯着她说：“原本我以为，有其父必有其子，而且他跟他爸爸如此之像，简直像一个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跟你在一起，也许他跟他父亲本质不同。”

“当然不同，他是他。”

白妖儿挽着白爸爸的手往外走着问，“他爸跟他真的很像？”

“脾气，样貌，一模一样。”

白妖儿好奇，跟南宫少爵一模一样的人，那会是怎样的？

“我真的要走了。”

“我送你到门口。”

白爸爸亲自送白妖儿上车，又嘱咐了一些小事，依依不舍地分别。

这次分别，便是永远……

车朝前开，路边的栅栏上探出粉色的花，白妖儿探出车窗朝白爸爸挥手，眼泪从眼角流下，长发被风吹得散开。恍惚间，时光好像被抛远，白爸爸站在门边，记忆被抛得很远。

就在白妖儿离开不久，一辆蓝色的跑车呼啸着开过……

白爸爸诧异地看到司天麟邪俊坚毅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