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人从旁边的一个小巷里气冲冲地窜出来,正好撞上凤鬼爷,鬼爷正要动武,我揉揉眼睛一看,才急忙拦住了鬼爷凤迟,说道:“自己人。”
“念酒,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吗?蓝毅呢?”我一脸不解地问道。
他气喘吁吁地解释说:“方才我们俩遇上搜山队的人了,不过本可以避开的,可蓝毅非说他要拦住他们,毕竟老大和三爷您还在行动,我说等您的通知来了再做打算,可这头犟驴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给搜山队的大炮头给抓去了。老大和画心说,要去救他,我便赶来给您通知了。”
“这个蓝毅,我们都说好了的,时间也是计算好了的,他怎么……算了,现在我们必须去营救他,可是,今晚动静太大了,现在整个基地一片漆黑,如果去面见扶氏,那就等于把我们所有人的搭上,也等于我们在为今晚做的事买单。一旦被抓到了把柄,那么蓝毅会更加危险,所以不如等天亮了,我们再一块儿行动。”
事发突然,也只能这样了。如今黑不溜秋的夜晚,贸然出现,就已经承认了今晚所做的事,我们的计划将全部落空,今夜的努力和筹备也会成为无用功。而且扶以秋这个人很谨慎,现在上门要人,就是送死,倒不如明早光明正大地去会一会她。
只希望蓝毅能够没事。
虽然说这次行动扶以秋肯定会知道是谁干的,但毕竟碍于身份,她不能直接说出来,现在各旗的旗主都盯着她呢,她好不容易坐上今天这位置,肯定得谨言慎行。
鬼爷也是建议我们先找一处地方藏起来,扶以秋现在发疯,精神出了问题,族里更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她的身体和库房的运行,所以应该不会急着排查基地。
不过基地可能会很快被封锁起来,所以我们最好是待在基地外面,明天去见她,才得以光明正大地进入。
本来没想那么早亮身份了,现在没办法了,只能提前让他们知道当年少主的存在。
我通知紫钧道:“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蓝毅被关的地方,你们俩要千万小心。等明早再一起行动。”
“三爷,明早已经等不及了,况且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容易被抓?”
“不会,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先给他们缓冲一下。扶以秋暂时不敢拿我怎么样的,这点你放心。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其他人的安全,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将蓝毅平安地带出来。”
基地里各大旗主纷纷第一时间赶去探望受了惊吓的扶以秋,扶望也带着搜山队的人过去了,没有扶氏的命令,他们不敢随意对基地作出新动作,顶多就派人再查一下,然后再让人把库房里的总闸开一开。
先是连九净,再是基地停电,最后是爆炸,三连击,可以说是给扶以秋当头一棒了。今晚的计划算是成功,但我现在十分担心蓝毅,担心他们会不会拿他怎么样。
幸好是在基地附近碰上搜山队,事情比较简单,要是在基地内遇上,那麻烦可就大喽。现在警报已然解除,我和鬼爷还有二山胖连夜逃出基地,终于赶在他们封锁基地之前先脱离了。
只有这样做,明天的造访才解释得通,虽然扶以秋必定能够猜出我的来意,也可以约略知道昨晚的事与我的关系,但是他们没有证据,所以也不能说什么。各旗的旗主也都是明白人,他们自会意识到,少主的出现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夜深了,二山胖已窝在草堆里打呼噜,鬼爷还在守夜,我便轻声唤道:“凤鬼爷,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便好。”
“我不困,”他忽然转过身来,酝酿了一下,才问道,“三爷,您当真明天要进基地去见扶氏吗?”
“嗯,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
“不是,我没有焦虑。只是当时听你说,少主身份一事,有些讶然。我和山胖本不应该把当年的事,告知你的。现在我倒是明白了,为何伍伯不愿透露实情。”他淡淡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光线的缘故,我总觉得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忽觉有泪光,但又不像是。因为鬼爷,不是那种轻易落泪的人。
他只为亲人流泪。
他似乎只心疼别人,不曾心疼过自己。
“当时听迦伯说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可后来在残虹古山里,缪四爷告诉了我实情,出山后离珠姐也为我提供了一些信息。至此,我只是想,揭开真相,毕竟那事关我的亲人。这当然也是为何我要找鬼爷你,不是因为你了解扶氏的野心和狠毒,更多是因为,你重亲,重情而又重义。”
紫钧或许会觉得我冷酷,但蓝毅被捉我却比谁也紧张,比谁也不安,但是我选择后退一步,不是因为我在怯懦,而是因为我曾经历了那种只要前进一步就会害了你要救的人的痛苦,是因为我曾经历了意气用事和鲁莽冲动带来的失去,同样是那种再也回不来的失去。
没有谁愿意替我遭受这一切,蓝毅不用,紫钧不用,鬼爷不用……统统都不用。我必须做到的,就是保证他们每一个人的安全。
万物消融在浅白色的微光里,朝曦已升,基地的轮廓再一次呈现在我们眼前。红霞碎开,无卫部族如往日般照常运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二山胖还有念酒便先一步行动了,鬼爷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特殊情况再通知他。这是由于扶以秋兴许认得鬼爷的脸,毕竟他们俩其实有打过交道,当然次数不多,只是因为当初凤迟的阿弟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