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最后仅剩这寥寥几句话。
想不到,自以为是的缘分,从前的好奇与敬佩,曾经的同生共死,到现在全都成了炮灰。
蓝毅和二山胖带给我的教训是,越多人跟在我身边,他们就越危险,因为事实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证彼此的安全。这也证明了之前我的猜想是对的,复仇这件事就不该太多的人牵扯进来,我就只剩下这些知心朋友了,再失去,我就真的要一无所有了。
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从绿眼迷宫,千年幻山,到夏宫,雅萨,再到残虹。一路上,我们都是互相照应,我承认不管哪方面我都比不上你,甚至是你的累赘,可我从未曾做过半点对不起兄弟的事。
就像当初,我和表哥一样,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却比亲兄弟还亲。结果呢,都是所谓的父命,他背叛了于家背叛了我。
他什么坏事都做,设立西北古董商局,就是为了和文物界对抗,为了打压于家。可是,我俩真正面对彼此的时候,他却忍了。
他念旧情,我也念,因为我现在能理解他,尽管我会恨。
“三爷,我们还往下走吗?”凤寻魂许是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而忽然才有些不知所措。
“凤鬼爷,你说,这让我怎么去信一个人?”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三爷,当你选择去信一个人的时候,你心里其实早就有答案了。不管最后这个人是不是背叛你了,你都要面对,要接受。不是吗?”
是啊,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是人为改变不了的,蓝墨要害我,估计是陌家的意思,他是陌家人,家中重命,他不能违。
可是蓝墨,你可以告诉我,我办完事会乖乖跟你回陌家,我是信你的。可你为什么要绑莫山,为什么要和斩情五绝一起来骗我呢?
如今,我无暇去查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毕竟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查清当年发生的事,为我母亲报仇。外公不敢声张,于家不敢声张,三家不敢做的事,我敢。
“这附近应该还会有别的出口,斩情五绝既然能长时间潜伏在此,则说明这周围应该对他们的安全构不成威胁。另外,师父在这堵墙上面作了标记,目的就是为让后人继续找下去,”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继续道,“对了,师父若要和于家人取得联系,他使用的暗号是一枚凤目。”
“凤目?”鬼爷很震惊地看着我。
“不错,于家的镇墓兽虽然是梼杌,但用梼杌相示太明显了,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师父生平喜爱凤鸟,凤目又较易刻画,因此就以凤目为暗号。不过一般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不会使用到这个凤目,所以长这么大,我也没见过师父的凤目。”
“那你是要根据这个凤目,来寻找你师父的踪迹吗?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你师父当年在查的那件事,和我们现在要查的,是同一件事?”
我悄然转身,再次看向那堵墙上的字刻,淡淡地道:“蓝墨的话,我不相信了。我现在,只相信我的直觉。尽管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查,尽管我们有可能查不到,但是,只要有一条线索,我就不会放过。”
说着,我伸手去摸这堵冰冷的墙。我的手指一触碰到这墙,就觉得墙体的材料不大对劲,而且这墙好像还有一股石膏泥的味道。外表虽然看上去是坚硬无比的,但……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铲子,撸起袖子,使出吃奶的劲儿,一铲铲进这墙里,半晌,半边墙开了花,墙面儿先是裂开了一条巨缝,我急忙再用力一铲下去,这下那些砖头和白花花的石膏粉终于连着一起掉了下来,我和鬼爷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口鼻以防烟尘的进入。
鬼爷乐呵道:“哎,有意思,我还以为我们就要困在此处了呢。想不到这墙竟然可以砸出一个洞来。”
“出口肯定是不止这一个的,我也是为了节省时间,而且我怕其他明显或者现成的出口都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了,搞不好又会碰上仇敌。不过眼前这个砸出来的洞,我也不知是通向哪儿的,之前我们推断过,这处墓葬的结构是往深处建的,那如果真有人要从外面打盗洞进来,那应该是往下打,而不是往里打,而且他打的地方也不对,肯定是打着打着,发现眼前还是一堵墙,所以索性就放弃了。那不如,我们就利用这个洞,看看外边儿是什么情况。”
我带头,鬼爷随后,嘴里叼着手电筒,猫着腰,蜷起身子,在这窄窄的洞里匍匐前行。
现只管闯,就不管外面有没有路。反正这地儿当年九重社的人已经来过了,搞不好这破洞还是他们弄的呢。
“还好我当年练过一套锁骨功,要不然依我这身板,是肯定塞不进了。”鬼爷喘口气道。
我陪笑:“我小时候可是钻地道的能手,我一躲进去,谁也找不到我。鬼爷,你再坚持一下,我已经看到光了。”
我使出浑身解数往前爬,沾了一身泥土,我让鬼爷先往后挪一些,我准备往后蹬一下,然后直接奔出这土洞。
大把大把的沙土往下流,洞口亮堂堂的,比我们之前所看到的墓室要亮许多,而且是异常的亮。我寻思着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不过出于防备,就没有再往下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