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最近的一些举动,让我们觉得非常不愉快!”
我听着他的话,心下忐忑,“你们把我带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夫人应该心里很清楚!”他往前几步,走到了我的身后,然后又拍了拍手。
门再次被打开,而他站在我身后,突然揭开了我眼睛上的黑色布条。
日本士兵押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进来。
那两人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伤口上的腐烂让我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他们是最近被抓到的反日分子,赵夫人,你应该好好看看!这些和我们大日本帝国作对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他悠哉的话,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不知道他在我身后做了个什么手势,门外进来一个穿着白色医生长褂的医生。
那名医生里面穿着日本军装,手里提着一只药箱。
将药箱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只注射器来,很快速地注射进了离我不远的那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身上。
本来已经临近昏迷的那男人,却突然像是受伤的狮子一样,拼命挣扎着,想要扑向那名军医。
可是他大力的挣扎,却被身后的日本士兵紧紧压制住,丝毫不能往前半步,嘴里只能呜呜地发出令人悲戚的哀号声。
被注射完药剂的那孩子,片刻的功夫便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指甲在地面使劲地撕挠着,似乎想要减轻身上的痛苦。
不一会儿的功夫,地面上已经被他磨出了几条血印。又挣扎了一会儿,他逐渐停止了挣扎。
“把他带出去。”身后的人似乎对刚刚那一条幼小生命的逝去毫不在意。
“赵夫人,还想看看一些新的花样吗?”
“不!你们这样,和禽兽又有什么分别?”我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再一次下令后,被按在地上的那男人便被翻转过来。
那日本军医带上手套,从药箱中取出一把手术刀,撕扯开了他那已经快要变成烂布条的衣服,对准他的胸口,直接划开皮肤。
尖锐的嘶喊声中,他的心脏被活活从胸腔里掏了出来。
那血腥的肉团,在日本军医的手掌里微微颤动。
浓烈的血锈腥气四处弥漫,让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一股胃液猛地往上翻涌。
我侧身呕吐,却是未曾进食而什么都吐不出来。
眼泪顺着鼻尖滴落到对面上,我紧紧闭上眼睛,宁可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是四周那股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让我不得不承认,刚刚的那一幕确实在我眼前发生过。
“如果,赵夫人不想你和你的孩子们跟他们一样的话……”
“希望赵夫人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再参加什么反日的活动!不然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我知道,他的威胁,已经对我起了作用。
用两条人命,用最血腥的方式,让我知道,他们的手段是会极其残忍的。
我再一次昏迷过去,醒来却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脑中模模糊糊,似乎我像是做了一个恶梦,又似乎那一切真实在我眼前发生过。
赵正南提着保温桶进来的时候,我眼睛毫无焦距地发呆着。
他从里面盛出一碗汤来,又将我扶起来坐好,“来,喝点儿汤,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胃里再没点儿东西,那可不行。”
我猛地将他抱紧,脸颊依偎在他的胸口。我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去想。
他柔柔地轻拍着我的后背,“好了,都过去了。不怕,不怕啊!”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昏迷以后,醒来见到赵正南,心中安定了许多。
“是陆鸣川找到你的。说你在十六铺码头那边被他手下的弟兄发现的。”
“我们找了你好几天,几乎将整个上海都翻了一遍过来,可是依旧没有找到你。”
“十六铺那边也找过的,但是昨天不知道怎么的,你就突然出现在了那里。”
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柔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告诉我好吗?”
“日本人……是日本人……是他们在警告我!”
“他们让我……让我不准再参加反日的活动……不然……就将我和孩子……”
我再一次想起了那血腥的一幕,推开赵正南,趴在床边呕吐了起来。
他拍着我的后背顺气,可是我能感觉出,他手上的力气,比起刚刚来,要重了许多。
接过他递来的水漱口,果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毫无掩饰的怒意。
“该死的小鬼子,竟然在老子的眼皮子低下就敢绑了我的女人。”
紧捏的拳头和他额上的青筋,昭显出了他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愤怒。
我颤抖着用手抚上了他的胳膊,“这次他们放我回来,是说明他们现在还不想彻底撕破脸来激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