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英俊、太阳刚了,她见过那么多太监,眼前的人虽然一身太监的打扮,个头也比较矮小,却……没有太监们的气质。
“而且你声音好怪!”像是原声低沉的人刻意憋出尖细嗓音,听起来非常怪异。
那人不再多说什么,只道:“你快回去罢,护好你家才人,这是圣上口谕。”然后他便忽然自素蕊眼前消失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素蕊愣在原地,眨巴眨巴眼,过于震惊,半天回不过神。
……
等她赶回雨棠殿,只听见东阁之中,北阁的蒋才人正向一位衣饰精美华贵的妃子急切道:“怡妃娘娘,嫔妾并非胡言乱语,嫔妾的婢女献儿多次听见林妹妹的东阁夜间传出男子的声音,林妹妹还与那人相谈甚欢!献儿只是一介小小婢女,她怎敢胡言造谣呢?!”
说完,生怕怡妃不信,她又唤道:“献儿,快把你听见的悉数说与娘娘听!”
献儿激动的膝行上前,一句“是”还未说出口,怡妃纤手一抬,止住话头,而后慢悠悠道:“罢了,本宫没有心情听你们一个一个掰扯。”
宫中现如今是怡妃与欣妃为众妃之首,凌驾众人之上。怡妃的父亲是手握军队的陇西节度使宁洪,也是一方封疆大吏,况且位分等级差了这么多,没有人敢在她面前造次。
“依本宫看,你们这雨棠殿确然是不成体统。该当值的宫女不好好当值,伺候好自家主子,倒成日里想着怎么去偷听壁角;主子也没个主子的样儿,你们几个同住一殿,不知相互扶持,姐妹间和睦相处,一味的只知道争风吃醋,栽赃陷害!”
蒋才人不服气,张嘴想辩自己没有栽赃陷害,被怡妃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吓得只敢把话往肚子里吞。
怡妃婀娜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屋内跪伏的众人,温柔却不容置疑地说:“得了,本宫奉皇上旨意,全权料理雨棠殿乱局。本宫不管你们有何内情要告发,有何冤情要申诉,搅扰后宫安宁,让皇上、太后不能安心,便是头等罪过!”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中一紧。
而后,怡妃缓缓道:“雨棠殿上下捕风捉影,生口舌是非,即日起一律禁足三个月,罚俸一个月。没有皇上与太后的旨意,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否则,按宫规处置,降位一等,打入冷宫!”
怡妃视线往脚边跪着的献儿,唇角一弯:“宫女献儿恶意造谣,w蔑宫妃,即刻打入刑更府,服苦役。”
刑更府是大兴后宫专职宫人刑罚的地方,艰苦苛刻无比,进去的人没几天就能被折磨得没了人形。
献儿身上一软,昏厥在地,被怡妃的人拖了出去。
意芙彻底心安。有怡妃镇着,各打五十大板,这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自此,所有人再也不敢多话。
唐绮云和梅雁思则瑟瑟发抖,不知轮到自己又是什么惩罚。怡妃就在此时忽然点了二人的名,吓得她二人一抖,却听怡妃说道:“至于唐充仪和梅充仪,闲着没事,便不要到别人的宫里凑热闹,以免引火上身,自讨苦吃。”
二人连连称是。
怡妃又道:“想来,今日二位妹妹也乏累了,还是快些回自个儿殿中歇息罢。”
二人一听,生怕怡妃反悔似的,立刻千恩万谢,头也不敢回地退了出去。
“还有你们三个,也回去罢。”
屋内便只剩下怡妃与意芙的人。
终于恢复清净,意芙叩首,口中诚恳道:“嫔妾谢娘娘救命之恩。”
怡妃俏皮地眨眨眼,明知故问:“我罚了你,你怎的还谢我?”
意芙抬起头,第一次细看这位怡妃娘娘,云鬓花颜,仪态万方,确是人间绝色。
她知道,这句话不需要她回答。
“起来罢,跪了这么久,皇上该心疼了。”怡妃笑意盈盈。
意芙暗暗心惊,她怎会知道?面上却不显,只道:“谢娘娘。”
“啧啧,瞧这身段,容貌,气质,靡颜腻理,我见犹怜,确是个一等一的妙人,又这般聪慧沉着,难怪皇上喜欢你。”
“娘娘谬赞。嫔妾不过蒲柳之姿,远不如娘娘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怡妃轻笑:“你不必自谦。罢了,折腾到这会儿,我也乏了。你歇着罢,我走了。”
意芙垂首,再次行礼:“恭送怡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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