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管家主母身边当然少不了钥匙、对牌和账本,一般都是由心腹小丫鬟代为保管,只有账房内每年进出盈润的总账册,平时也是妥善保管,只有到了年底对账的时候,才由主母亲自拿出钥匙前去登册。可以说这一把小钥匙里,凝聚的意义绝不止一本账册这么简单。
七娘子眼仁一缩,笑盈盈地望了五少夫人一眼,拈起那黄铜钥匙仔细地相了相。
五少夫人就微微地从眼底露了一点笑意。
却不想,七娘子只不过相了一相,就又笑眯眯地将钥匙推到了五少夫人跟前。
“我就是帮着五嫂管几天家,这样的总钥匙,五嫂就是给我,我也不敢接呀——五嫂别怪我僭越,上有母亲、祖母,这个家我们小辈只是帮着管管,总钥匙交到谁手上,还得看两个老人家的意思,我们小辈哪里敢私相授受呢?五嫂说是不是这个理?”
小花厅里顿时就静了下来。
这番话光风霁月,透着那么的正大光明,隐隐就露出了七娘子世子妇的身份,显得五少夫人有些小家子气了。非但在这当口称起病来,把担子丢给了七娘子,临行前还要这么算计一把……有时候人算计得多了,别人看着,倒都有些心寒。
几个服侍人面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神色间那股微微的认同,却很容易被品味出来。
五少夫人一下也没话说了。
这个杨家庶女,和她姐姐真是一个家里养出来的?
百般手段用尽,挖了无数个坑等着,她是一个都不往里跳,偏偏言辞锋锐之处不让刀兵,脸皮又厚得过城墙……和这个人作对,就像是拿筷子夹玻璃球,本来就难办,这玻璃球上还沾了无数的油!
她勉强一笑,也无心和七娘子打嘴皮子官司,只是扫了小富春一眼,就起身告辞。“一早上就打发人出去请了钟大夫,现在怕是已经在扶脉了……六弟妹勿怪,都是做娘的人了,也懂得我牵挂和贤的心思。”
到底心里有气,就连告辞的话,都要说得暗藏锋锐。
七娘子全当没有听到,满面春风地将五少夫人送出了小花厅时,立夏和白露也已经联袂而至。
这两个大丫环一到,七娘子心里就踏实了。上元虽然也跟在身边,但她到底还差了几分火候,很多事,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来办,才能让七娘子放心。
她一扫室内几个丫鬟,无声地叹了口气:只可惜立春命薄,前年难产已经去世,否则……
“这是我身边的两个丫鬟。”又压下了心底的一点惆怅,笑着为小富春介绍。“府里人多得很,恐怕你们原来不大熟悉,这几天难免要一起办差,都认识认识。”
小富春顿时低眉顺眼地上前给立夏和白露行礼,“见过二位姐姐。”
七娘子乘便仔细地打量起了小富春。
这是个娇怯怯的小丫鬟,穿着一身粉白藕荷的春裙,越发透着怯弱,说话声音也一点都不响亮,只比蚊子叫大声一些。和五少夫人身边的另一个管事丫鬟小罗纹比,从气势上先就输了不止一筹。这些天自己留心看来,只是胜在缜密两个字上,比起嗓音响亮行事风风火火小罗纹,能力上也是要差一些的。
当然,她还是个一般的丫鬟,罗纹却是开了脸的通房大丫环,两个人的底气也不一样……能在后院出头的女人,不管是下人还是主人,都不好小看。
“我时常看着五嫂办差,身边总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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