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聚会的人大多在交流他们的冬眠方案,大概是因为卢婧文是比较有名的人,反而没有人过来和她交流,但这并不妨碍卢婧文竖起耳朵听。
像是能选择在2222年这种特殊年份苏醒的人,基本上都算比较有钱,冬眠的自主权也比较高,没钱的人苏醒往往是被迫的,要么是破产被迫苏醒工作,要么是有报酬相对丰厚的工作等自己来做。
所以他们交流的信息,大多也是比较有趣的。
“其实我觉得这一百来年也没多大变化,一百年前我就是干装修的,一百年后还是干装修。我还以为都是机器人干了呢。冬眠之前我还担心,以为我这工作早就被淘汰了。”
“装修现在也算是亲密服务行业了,都限制AI使用了。听说现在机器人人力也紧张的,最好的机器人现在都用来干科研了。”
“那可不是,那玩意听说可费电了……全球一小半的电量,都是给机器人用。”
“不是,最好的机器人都在研究怎么研究出更好的机器人……搞科研的都是二线淘汰的。”
“听说核聚变要成功了?那冬眠电费肯定降下来了吧。”
“电费下来了又怎么样,税才是大头。”
“你懂什么,要是电便宜了,机器人也便宜了,那税肯定下来了,生产力大爆发知不知道。”
“对,你看,机器人要是多了,要工作的人少了,冬眠的人肯定就多了。让那么多人苏醒又没工作……这不是坑人么。”
卢婧文轻笑了一下,这些对话的内容让她想起在大学时上过的冬眠经济学。
当时教授就曾经说过,冬眠不管在社会意义上有多么大的坏处,但就冬眠对经济的影响力,肯定不会被淘汰。
因为冬眠解决了经济领域最大的一个问题——贫富差距和失业,只要这两个问题得到解决,任何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都能很好的得到维持。
当社会失业率高的时候,政府自然可以下降冬眠税,甚至通过补贴冬眠,让劳动力“无损”的得到保存。
而社会需要工作的时候,政府又可以反过来释放劳动力。
无数的冬眠小区,就成了无数的人力储备。
冬眠虽然降低了社会发展的上限,可也提高了下限,起码不会卷起来。
从这个意义来说,冬眠技术,就好像是电力系统的储能技术,为整个电力系统提供了更可靠的稳定性。
当时的冬眠经济学还是大学里比较新的理论,但是现在,基本上随便一个路人都能谈论起了。
想起大学,卢婧文又回忆了一下当时班上的那些同学。
其中不少以前还是她的“同志”。
但现在,她能主动联系到的,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伍哲。
这跟其他人无关,大概只是因为伍哲来自一个更念旧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