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骨欲一愣,道:“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既然夫人没事,那我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先告辞了。”
这也得亏她与秦夫人并非很熟络,而且她经历过金国那炼狱般的日子,性情也变得有些孤僻,换做是白浅诺或者鲁美美,方才听到秦夫人的惊叫声,就直接冲了进来,哪里还会问那么多。
秦夫人心里算是松了口气,笑道:“劳你担心,真是过意不去。”
“夫人客气了,你休息吧,骨欲告辞。”
“慢走!”
待耶律骨欲走后,秦夫人将门关上,整个人仿佛脱力一般,险些坐倒在地,大口的喘气,说谎这事她还真是干不来。
可是,她偏偏遇到了拿说谎当实话的李奇。
这时,李奇也从床下爬了出来,讪讪道:“夫人,真是对不起,我方才——”
秦夫人眼皮一抬,两道冷芒射出,让李奇到嘴边上的话又给吞了回去,讪讪道:“夫人,我回来了,我走了。”
说着他就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他之所以这么着急,那是因为他发现秦夫人握着剪刀那只手已经在蠢蠢欲动了,他深知秦夫人的性格,弄不好还真会闹出人命的,美女诚可贵,人命价更高呀。
秦夫人极力克制自己,站到一旁,轻闭双目。
当李奇来到门前非常谨慎的轻轻拉开门,缓缓探出头去,左右瞧了瞧。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么一弄,十足像是一个偷情出来的情夫。
秦夫人等了片刻,缓缓睁开眼来,可是引入眼帘却是李奇那扭动的大屁股,真是大煞风景呀。心里那个恨呀,紧咬牙根,粉拳紧握,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
以往被李奇欺负的画面一下子涌了上来,新仇旧恨加在一块,秦夫人实在是克制不住了,她也需要发泄呀,见李奇还在那里装神弄鬼,竟然鬼使神差的抬腿一脚踢去。
砰!
哐当!
“哎哟!”
李奇哪里会想得到,一向以和为贵善良温柔的秦夫人竟然会偷袭他,一时准备不足,直接一头栽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护栏上,登时眼冒金星。
其实秦夫人这一脚也没有多大的力,只是因为李奇准备不足,二来他的脚刚刚抵在门槛上,要真说起来,其实他是被门槛绊倒的。
砰!
紧接着又听到一声关门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想不到老子在兰州面对西夏十万大军,尚且能进退自如,这一回来就栽倒一个女人的脚下,我TM冤不冤啊!李奇一手捂住头,一手扶住护栏站了起来,又赶紧捂住鼻子,瞥了眼从手指尖渗透出来的鲜血,真是欲哭无泪呀。望了眼紧闭的房门,重重叹了口气,一瘸一拐的走了下去。
殊不知屋内的秦夫人兀自站在原地,错愕的望着自己的右脚,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别说李奇始料未及,就连秦夫人自己都未弄明白,至今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方才那一脚是她踢的,太匪夷所思了!
“夫君。”
李奇刚下楼来,忽听得边上有人轻声叫道,吓得一转头,只见梁柱上靠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定眼一看,不是耶律骨欲是谁。惊讶道:“你——你——”
耶律骨欲走上前,抿唇笑道:“夫君以为秦夫人那话能瞒得住谁?”
李奇肯定的摇摇头,又赶紧解释道:“骨欲,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方才——”
“方才你只是想去找红奴。”耶律骨欲说着掏出一块绣帕替李奇擦了擦鼻血,柔声道:“夫君,还疼么?想不到夫人平时看上去温柔善良,出手竟然恁地重。”
骨欲,你错了,她出的不是手,而是脚啊。李奇死要面子道:“她可没有这本事,我这鼻子自己撞在门板上的。你——你真的信我?”他见耶律骨欲对屋内的一切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反倒觉得有些奇怪。
耶律骨欲点了点头。
这倒像她的性格!李奇轻松了口气,道:“对了,红奴呢?为什么她不在自己房里?”
耶律骨欲道:“哦,原本秦夫人今日是来陪红奴,可是红奴今晚在她二婶那里睡下了,于是秦夫人才会出现在红奴的房里。”
原来如此!李奇忽然又问道:“二婶?红奴叔叔婶婶已经来了?”
“嗯。前不久到的。”
李奇瞧了眼天色,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明天去找她吧。嘻嘻,今晚还请耶律夫人收留你为夫一夜。”
耶律骨欲略带羞涩的一笑,搀扶着李奇朝着自己房内走去,又见李奇一瘸一拐的模样,略有些心疼。可是李奇却被他瞧得极其尴尬,不禁老脸一红。耶律骨欲轻声道:“夫君,既然秦夫人的夫君已经去世,而我听闻她母亲也在为她张罗如意郎君,你与秦夫人同住一屋檐下,何不收她为妾,那样的话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
李奇听得当即就傻了,嘴巴张得足够塞得下一篮子鸡蛋,呆呆的望着耶律骨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