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就算他们拼了这条性命,也绝不可能放弃西域市场,这可是一个大市场啊,而且由于前些年大宋与西夏的战争,曾一度与西域断绝了来往,等于这个市场对于大宋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市场,里面有多少商机,不言而喻,个个兴奋极了,纷纷询问关于西域方面的问题。
不错,商人就应该这么饥渴,知足常乐,那只是自我安慰。李奇一一解答,没有丝毫的厌烦,又一本正经道:“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下,常言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做生意也是一样,你们都是我大宋名列前茅的大商人,目光不能局限对方身上,而是要放眼全局,对周边国家的国情要有个深入的了解。”
他说着,起身来到周青身后,拿起那件旗袍道:“就拿这旗袍来说,三十贯,在我们东京,买得起的人大有人在,不足为奇。可是,对于南蛮吐蕃等诸藩而言,这可就是一个天价了,你拿着这件旗袍跑到他们那里去卖,又能卖多少出去?但是,就因为别人穷,而放弃整个市场吗?要是这样的话,这生意还有什么做的,试问哪个国家有咱们大宋繁华。”
一人突然道:“经济使的意思,莫不是让针对其它国家的国情,重新订制价格?”
李奇指着那旗袍道:“你要是拿着这旗袍跑到交趾去,一贯钱就卖了,那亏得你连裤衩都没有穿。做任何买卖只有一条准则,那就是必须赚钱,不能赔,也没有保本一说。而价格是根据你们商品的优劣来制定的,想要在获取利益不变的情况下,降低价格,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降低商品的品质,在一些穷国家,你们若是大肆投入高档商品,只会血本无归,白交一笔税钱,所以,你们千万不要一味追求品质,要制作各个价位的商品,以来满足各种阶层的人士,也可以说是贫富不同的国家,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能给我们带来利益的地方,再多的财富,分开来看,也就是由一文钱堆砌而成的。”
说到这里,他手又往何九叔一指,道:“在这一点上面,各位就要向何九叔学习了,他在外地的商铺,里面可谓是包罗万象,贵的球拍能卖到五贯钱,可是便宜的,只需要十几文,这就是那些被他收购的作坊给他带来的利润,当然,我不提倡这么做,因为这种收购法,实在是太简单粗暴,我还是倾向于合作的方式,你们与一些小作坊合作,能够让资金变得更加灵动,也能将利益最大化,还能建立起一个庞大的联盟,也可以借此致富我们大宋,我们商务局的理念,历来就是只有更多人富裕,你才能赚得更多。”
其余人听了,频频点头,唯独何九叔一人捂住脸,汗颜道:“经济使,这事又不是我第一个干,在坐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劳烦你别老拿我一个人说事呀。”
今天他就是一反面教材啊!
李奇呵呵笑道:“谁叫你在这方面做的最出色,一出手就是大杀四方,蝼蚁都不能生存。”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何九叔那张老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似得,都快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李奇倒也没有继续打击这老头,抬起手来压了压,等到笑声消散,他才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我希望在环境允许的范围内,各位尽量选择水路,我说的主要是针对西域各国,虽说西夏已经开通了丝绸之路,但是各位也没有必要一味的选择陆路,毕竟多开通一条航道,也为各位增加一条财路。”
张春儿忽然道:“经济使,如今西夏既然已经给出足够的保证,那我们当然会选择陆路,虽说走水路也未尝不可,但是得绕上一个很大的圈,费用自然也就多了,我们不可能放着近路不走,去走远路吧。”
其余听了,也是窃窃私语,舆论似乎更加偏向张春儿。
李奇轻轻一笑,道:“张娘子言之有理,我也决不能让你们做这赔钱的买卖,可是当你们有与高丽日本交趾等海外或者沿海诸国都有生意来往的话,一支船队转悠半个圈,就能全部解决,无需再多费周折,算下来还是赚了,又能带动我大宋造船业,甚至可能发现更多的商机,何乐而不为了。”
周青点点头道:“经济使说的极是,海上之路的确蕴藏着许多商机。”
其余人也纷纷表露愿意尝试,这份面子他们还是乐意卖给李奇的。
李奇见到他们恁地热情,心里稍稍有些安慰,点头致谢,又道:“好了,我要说的已经差不多了,关于此次谈判的细节,就由副经济使为你们解答吧。”
他说着就请秦桧坐到他这位子来,他自己则是坐到一边去了,由于他要照顾的方面,实在是太多了,而秦桧从江南回来后,就一直在专注这件事,所以,细节方面还是由秦桧来说更为妥当。
刚开始,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坐在旁边旁听,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了,秦桧比他想象中更要全面一些,也懂得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谈判嘛,谈的就是心理,而秦桧又是这方面的专家,甚至可以这么说,这些商人真应该交点门票钱,这一趟来得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