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朝中不少主战派都带着一丝愤怒的表情望着张邦昌等人,但是他们的实力太过弱小了,而且圣旨在上,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黄信仁站了出来,笑呵呵道:“怎地?明国公莫不是怀疑这封圣旨是伪造的?”
李奇反问道:“这种时候,难道我不应该怀疑么?”
张邦昌笑着点头道:“明国公说的很有道理,这种时候应该慎重一点,就请明国公辨别真假吧。”他说着就将圣旨递了过去。
“多谢张中书的谅解。”
李奇接过来瞧了好半天,其实他这明显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必须要缓一缓。
黄信仁等了好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又道:“就那么几个字,你用得着看这么久吗?”
李奇没有搭理他,又过了片刻,忽然,他面色一松,呵呵道:“骚类,骚类,实不相瞒,我实在是太怀念皇上那飘逸的瘦金体了,一时看的竟是忘乎所以。”
这小子真是一个拍马屁的高手呀!这都不放过。黄信仁道:“皇上的字,世上独一无二,一眼就能辨明真假,不知明国公可辨明否?”
“当然,当然。”
李奇连连点头道:“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吴敏站出来道:“那还请明国公交出兵符。”
“对对对,差点都把这事给忘记了。”李奇点了点头,道:“幸好我方才准备出兵,兵符就带在身上,稍等一会。”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兵符来,递了过去。
张邦昌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确确实实是兵符,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之色,因为在宋朝这种奇葩的制度下,皇帝的圣旨金牌高于一切,只要皇帝不点头,哪怕你有兵符也调不动任何军队,又递给吴敏,然后朝着李奇笑道:“不管怎么样,此次保卫开封府,这头功是非明国公莫属。”
李奇笑道:“张中书过奖了,我只不过尽本分,何足挂齿。不过,我现在得回军营给将士们一个答复,毕竟这圣旨来的太突然了,将士们还在那里等着呢。”
张邦昌点点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李奇又朝着一语不发的赵楷道:“摄政王,我就是先告退了。”
赵楷没有多言,连身都没有转,只是嗯了一声。
李奇忽然又朝着秦桧道:“秦桧,你与我一起去。”
秦桧点头道:“是。”
“告辞。”
“明国公慢走。”
李奇就与秦桧出了大殿。
“大人,你方才为何恁地痛快就交出兵权了。”这一出大殿,秦桧就急忙忙道,因为这太不像李奇的作风了。
李奇冷笑一声,道:“不交兵权?哼,你想我死么?当初童贯比我现在的势力可要大的多,不照样老老实实的将兵权交了出来么,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手中的兵符只是借用了枢密院的兵符,在宋朝,枢密院是直接归皇帝管,也就是说,这权力是皇帝赋予枢密院的,若非特殊情况,枢密院是要得到皇帝批准,才能发兵的,而且,皇帝手中还有一道兵符,兵权其实还是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的,皇帝让你交兵权,你若不交的话,那你这兵符也没啥用,因为皇帝手中兵符一出,你这兵符就等于是废了,交与不交,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李奇这么轻易交出兵符,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支禁军所有的头领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岂会担心别人能够轻易夺走,其差别就在于,没有兵符,他就调不动种家军或者折家军,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皇上下旨收你兵权,你若拒绝交出的话,那么你的兵符等于是废了,别说调派种家军折家军了,他们不来打你,你就得烧高香了。
秦桧是一个聪明人,冷静下来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对李奇也是甚感佩服,在这么突然之下,他还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这可非人人都能够做到的,道:“是。下官明白了。”
“但是我不明白。”
秦桧错愕道:“大人有何不明白?”
李奇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道:“从目前的一切看来,绝对是有人向皇上通风报信了,这些日子,我没有来上朝,不知朝中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天天都来了,难道一点也没有察觉吗?”这才是他叫秦桧出来的原因。
秦桧略带一丝郁闷道:“这的确是下官的失职,若是下官多留份心思,兴许能够早些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不至于让大人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李奇手一抬,道:“这也怪不得你,你要照顾全城百姓,难免力不从心。”
“多谢大人见谅。”
秦桧一拱手,又道:“但是下官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