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城墙底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宋兵连绵不断的攀上鹅车,仿佛刚才那一会只是时间休息了片刻,如今才开始动了起来。
原本交趾士兵见宋军似乎已经偃旗息鼓,胜利是指日可待,可没曾想到这才过了一会儿,这节奏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啊——!”
只见一名宋兵趟过弟兄们的尸体终于来到城墙边,他飞身一跃,奋不顾身的将前面几名举起石头的敌人扑倒在地,后来面跟来的士兵相继扑了过去,挥起大刀与敌人拼杀。
上得城墙的宋兵没有太大的理想,没有想过胜利,没有想过自己身处何地,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多支撑一会,让后面的弟兄能够顺利爬过来,就算是死,也得在云梯前面,让自己的尸体去挡在云梯前面。
他们做到了。
源源不断的宋军已经通过云梯跳上城墙与敌人拼杀。
战争再度进入了白热化。
在这种时刻,任何一个小偏差,都可能影响导致整个战局的改变。
“杀——!”
城内忽然杀声四起。
李将心神一晃,忙走到另一边,俯身一看,只见一只黑甲骑兵朝着北门冲了过来。
这下就算他想瞒也瞒不住了,城墙上的士兵也被这杀声给惊扰住了。
“敌军已经攻进来了。”
“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
这就像似瘟疫一般迅速的在交趾军队里面扩散,军心大乱,交趾兵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奔走在城墙之上,不知该防守哪一边。
这其中多数还都是百姓,是临时征召来的,能够抵抗到如今,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而杨再兴这两千骑兵就如同一个巨石彻底将他们的脊梁骨给辗压碎了。
反观宋军这边却是更加勇猛,趁着敌军大乱,不断涌入城墙之上,九道云梯与城墙衔接处已经有四处在宋军的控制当中,宋军就如同蚂蚁一般爬上城墙。
“不要惊慌,不要惊慌。”
李将还欲垂死挣扎,可是此时已经大势已去,不可能再挽回了。
“将军,将军,这城已经守不住了,咱们还是快撤吧。”
“不行,若广源州丢了,那我们交趾就可能面临大患。”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快点走吧,末将求你了。”
情急之下,一干将士纷纷跪下,恳求李将尽快离开。
李将怔怔望着一干兄弟,流下两行男儿泪,仰面长叹道:“天不佑我交趾啊!罢了,罢了,待我回去重整旗鼓,他日定要一雪今耻。快快命人去烧粮仓,我们不能给宋军留下一粒粮食。”
“遵命。”
“启禀将军,城门已经快守不住了。”
一名士兵几乎爬了上来,朝着李将禀告。
一名副将急忙去到城墙里边低头一看,只见那下面黑亮亮的一片,轮番的冲锋,城门前的交趾兵已经节节败退,溃败只是眼前的事了。赶紧向李将道:“将军,北门已经快失守了,不能往下面走了,只能从城墙绕去南门了。”
一干将领不再多言,簇拥着李将沿着城墙就往南门那边跑去。
那杨再兴似乎已经入魔了,带领着士兵一路斩杀到城门下,这马匹无法前行了,他干脆下马来,甩出长枪,一连刺穿三人,又拾起两柄大斧头,冲过去就是一阵乱砍,他身材奇高,鹤立鸡群,又是天生神力,这一斧头扫去,就见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一人之力杀到城门前,一肩扛起沉重的门栓,大吼一声,“起!”
咔咔咔几声,门栓已经被他扛开来了。
那些交趾士兵见罢,恨不得伏地膜拜,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我投降!我投降!”
不少人登时弃械投降。
……
城墙之上,自从李将走后,也都相继沦陷了,交趾士兵纷纷溃散往两边奔逃,但是无情的箭矢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放弃而停止,兀自在夺取他们的性命,不断的有人倒下。
后方的韦平已经看傻了,这战局还真是千变万化呀,方才还见到宋军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这就一会儿的事,怎地交趾军就溃败而逃了。
“将军,城门已经攻破了。”
牛皋听得赶紧拿着望远镜望去,只见城门已经打开,一身血红的杨再兴手持大斧站在门前,那真是帅的JJ都发疼啊。
“这小子。”
牛皋笑骂一句,大手一挥,纵马上前,领着三军将士带着震天的杀声往城门冲去。
虽然牛皋身边没有多少人了,但是气势够足啊,杀声震天,这一冲锋,立刻将交趾士兵心里仅存那一丁点精气神也给吓的没有了,连烟都没有冒。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牛皋早就安排好了,他先是将主力全部囤积在北边,同时又命杨再兴瞧瞧率领仅有的两千骑兵绕道去东门埋伏。
一开战后,他命士兵们就猛攻北门,其目的就是要逼迫李将将东西二门的士兵调到北门来。
随着战事愈演愈烈,交趾士兵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墙上,导致城内的戒备就松懈了下来,这就给了徐伟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后来李将果真将东西两门的兵力调兵来了北门,东门的防守自然也就变得形同虚设,关键是李将万万没有想到,这城内还有一支宋军,这一个没有想到,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徐伟的人数不多,但还是顺利的占领了东门,再放一直埋伏在城外的杨再兴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