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房?你当这是旅店啊!”
“我——我给你们每人十贯,不,二十贯,只求你们给我换一间牢房,求求你们了。”
“哼。若是你再这般说,小心我再告你一条贿赂之罪,我们走。”
“军爷,军爷——”
……
……
在这一日间,升龙府突然出动了将近五千近卫军,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一列列军队快步走过,但是他们代表的不是军方,而是衙门,他们的目标全都是升龙府的地主。
仅仅半日功夫,就有三十余位大大小小的地主被请去衙门喝茶。
要知道这是一个弱落强食的世界,你要是不自私一点,不对别人狠一点,你这么可能当上地主。
所以很难有一个身家完全干净的地主。
有些地主在府衙的案底都快堆砌如山了,当然,无一例外,最后全部是地主胜诉。
你要找百姓的碴,这可能有些困难,但是你要找这些地主的碴,那真是轻而易举,杨英珥也就是在升龙府府衙蹲了一日,手中就握有不少证据,而刘庆覃则是派人去民间访查,也搜罗到不少证据来。
这证据一到手,他们就立刻开始抓人,并且采取完全透明的方式,告诉百姓我们不是随便抓人,我们只是在依法办事。
与此同时,李奇开始大肆宣传依法治国的理念,法制是凌驾所有人之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顺便借此让这里的百姓了解大宋的律法。
皇宫内。
“345678910,没有了,哈哈,枢密使,你又输了。”
牛皋将手中最后的几张扑克往桌上一扔,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
“靠!你不是作弊吧,老子双鬼都没有炸出去了。”
李奇睁大双眼看望着桌上的扑克,破口大骂道。
牛皋嘿嘿道:“枢密使,愿赌服输啊。”
“就这点钱,你这厮至于么。”
李奇将自己面前仅有的二十枚铜钱扔给了牛皋和王贵,又将自己手中的牌扔到桌上道:“不打了,不打了,今天这个地主当的真是诸多不顺,一次都没有成功,改天我再来收拾你们。”
“枢密使,这还少咱们六十文钱啊,有两炸。”牛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两炸了不起呀,老子两贯钱都输完了,你还不知足,听过赖账没?告诉你,这就是赖账。”李奇凶神恶煞道。
这欠钱的都是大爷啊。牛皋暗自嘀咕一句,呵呵道:“多些枢密使悉心教导,末将今日终于明白了何谓赖账。”
“嘿。你小牛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没啥意思。”
李奇刚一拍桌子,外面突然走进一人来。
正是赵菁燕,她看见桌上散乱的扑克,似笑非笑道:“哟!你们真是好雅兴啊!”
“军师。”
牛皋王贵赶紧起身行礼,他们可都知道这赵菁燕是未来大嫂,得罪不起。
李奇指着牛皋道:“还不就是这厮牌瘾犯了,老是来骚扰我,燕福,你知道的,我这人心肠软,又最体谅下属了,就陪他们玩几把,这次就算了吧,下次再犯,必当军法处置,你们两个还不快滚。”
不是你叫我们来打的吗。牛皋委屈的瞧了眼李奇,后者双目一瞪,他立刻唱喏,赶紧与王贵跑了出去。
赵菁燕笑眼望着李奇一会儿,随即摇摇头,道:“不就是完个扑克,你用得着嚷嚷的这么大声吗?我在老远就听到你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李奇郁闷道:“别提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上身了,打了不知道多少圈,就没有当成过一把地主,双鬼,四个二的牌,都让人给关了,这牌真是太气人了。”
赵菁燕噗嗤一声,笑道:“你活该。”
李奇委屈的望着赵菁燕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丈夫输钱,妻子还笑的这么开心的。”
“你胡说甚么。”赵菁燕啐了一声,又道:“今日这升龙府内的地主全部被请去衙门了,你这地主还算是幸运的了。”
“对哦。”
李奇一拍脑门,道:“我咋把这事给忘了,难怪今天这么邪门,幸好玩的小,要是跟太师他们玩,我非得输穷去要你养我不可。”
这登徒浪子真是句句不离本性,当初我真是被毒昏了头,竟然会——赵菁燕懒得和他乱扯,道:“这可都是你策划的,你会忘记?”
李奇讪讪一笑,道:“你都知道了。”
赵菁燕坐了下来,道:“这世上除了你谁还能想出这么损的办法来。”
李奇翻着白眼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还不是给他们逼的。”
“我也没说不好,这法子损是损了点,但是贵在实用。”赵菁燕说着一笑,想着那些地主此时的表情,自己倒是先乐了,道:“你打算何时去和那些地主谈判?”
“不急,不急。”李奇呵呵道:“先晾他们一会,挫挫他们的锐气,免得他们真把我当善男信女了,我进城的时候没有动他们,那是因为我不想因小失大,可我也是有底线的,我最讨要别人得寸进尺,贪得无厌了。”
“这样也好。”
赵菁燕点了下头,忽然道:“对了,账目那边已经有眉目了。”
“这么快?你不会是偷工减料吧?”李奇惊讶道。
“偷工减料可是你最擅长的。”
赵菁燕轻哼一声,道:“其实这账目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一目了然,也根本就没有人贪污。”
“纳尼?”李奇大惊失色,道:“这交趾的官员都这么有节操,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可不相信。”
赵菁燕道:“不是他们的道德高尚,而是因为他们没有必要贪。”
李奇皱眉道:“什么意思?”
“因为有人将钱送到他们手上。”
“啊?这世上还有这种人?麻烦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此人你认识,就是李全圣。”赵菁燕略带一丝恼怒,道:“据我所查,在他们决定的投降的第二晚,太后从国库调出五十万贯钱,打着感谢满朝威武三军将士的旗号,将这一笔巨款分发给了他们,人人都有份。”
李奇鼓着双眼道:“五十万贯?这么多?”
赵菁燕道:“其中军队就占有三十万贯,大臣们拿走了剩余的二十万贯,倒是李氏的人没有拿一文钱,此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张伯玉杨英珥他们也都知道。”
“砰!”
“岂有此理。”
李奇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道:“想不到他们竟然跟我玩这暗度陈仓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