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颔首道:“皇上圣明,正是此理,其实我朝早已经有了监察机构,就是御史台,不过御史台必须的扩大,建立严格的监察程序,起到全面监察的作用,立法院御史台司法院,三者相互牵制,相互合作,以此来减少冤案的发生。”
赵楷嗯了一声,道:“这主意倒是不错,但是第二点了,特别是那些达官贵人,他们同样可以利用这一条律法来脱罪。”
李奇道:“这就是司法院和他们的博弈了,看谁更加聪明,如果他们不相互勾结,仅仅是凭借律法来脱罪,那我还得跟他们说一声佩服,这无话可说,律法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既然律法不能判你有罪,你就是无罪的,那么立法院就该从中反思了,争取完善律法,朝廷要防止的是官员的相互勾结,依靠别的手段来脱罪,这就是违法的。
然而,立法院同样能够起到震慑的作用,因为立法院的组成,官员只在少数,多半都是由百姓组成的,而且每年或者每两年更换一次,这样就能杜绝其它部门与立法院勾结,另外还有提刑司,御史台等司法和监察机构,他们想要官官相护,可就得多多掂量一下了,而且立法院还可针对官员知法犯法提高惩罚,以此来威慑这些人。
而疑点利益归于被告,这会让很多百姓免受冤狱之灾,其利远胜于弊。以此律法来作为立法院的标志,这能获得不少百姓的支持,朝廷还能借用立法院推广律法,让百姓对此熟知,关于律法推广方面,微臣还打算借用讼师来帮助朝廷推广,不过这都是要等立法院成立之后再做商谈了。”
赵楷可不是一个糊涂皇帝,反而他是非常聪明的,他在听得过程中也在思考李奇的话,面色渐渐变得有些缓和,显然他也觉得李奇的话非常有道理,冤案的发生往往就是暴动的根源,当一桩桩冤案逼着百姓走投无路,那么就只有起义了,但是冤案跟统治者的利益多半不是相向而行的,当然,宋徽宗这种奇葩皇帝属于例外,宋徽宗在位时,就是冤案的制造者,因为他最喜欢审案了,但即便是宋徽宗在位期间,其中很多的冤案都与他的利益不相符合。
赵楷就更是如此,天下间那么多冤案,绝不是皇帝希望发生的,因为这还伤害到了皇帝的利益,很简单,死一个人,大宋就少一个劳动力,这就是损失。
李奇又道:“皇上,立法院的成立对于微臣而言没有半点好处,相反还有很多限制,微臣若只是想要救右相,也绝不会选择这等愚蠢的办法,微臣做这一切都是为我大宋好。”
赵楷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李奇心里当然明白,原因就在于赵楷是真的觉得立法院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他也花了不少心血去研究,可是当他听到李纲借用立法院来为王仲陵脱罪时,以为李奇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王仲陵,这让他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让他心里非常气愤,他气愤的不是立法院,也不是王仲陵,而是李奇的动机。
但是听得李奇这些话后,他觉得李奇还是下了不少功夫,不是单单的为了王仲陵,只是搂草打兔子,顺便而已,而且他也明白,这立法院在每一官员身上都加上了一副枷锁,至于这枷锁能否套到他头上来,这就得看他自己的意思了,但是对于李奇个人利益而言的确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也必须受到立法院的牵制。
“是吗?”赵楷抬着眉头道。
李奇道:“如果皇上要微臣发誓,微臣一定不会犹豫片刻。”
赵楷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朕相信你便是。那王仲陵的案子你是如何看的?”
李奇垂首道:“微臣不敢妄自评论。”
赵楷挥挥手,不耐烦道:“我还不了解你,说吧,说吧。”
李奇道:“其实要说的刑部尚书可能也已经说了,王仲陵的确是玩忽职守,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信任,这无从辩驳,不管是他有意徇私舞弊,还是有人要陷害他,考题始终是泄露了,这就是他的错,旁人想代替都代替不了,至于他是不是结党营私,这似乎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
赵楷道:“那十个考生难道不能证明吗?”
李奇笑道:“敢问皇上,那十个考生可有指证右相?”
赵楷迟疑了一下,道:“这倒是没有。”
李奇道:“这不就是了,既然那十个考生没有指证右相,而右相也一直矢口否认,那个支助考生的神秘人也一直没有抓到,似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将那十个考生与右相联系在一起,如果仅凭白家的这一层关系,那微臣觉得这太不公平了,而且,此门一开,今后的科考可能就会演化成党争的必争之地,想必皇上也不希望这样吧。”
赵楷双眉一抬,暗道,他说的不错,如果以白家的关系来定王仲陵的罪,那岂不是成了党羽之争,到时科考必将变得乌烟瘴气,必须得阻止这种事情发生。道:“那依你的意思又该如何,你放心说,朕也就是听听而已。”
李奇呵呵道:“有了皇上这句话,那微臣倒是敢说上几句,其实很简单,按罪论处就行了,右相犯了什么罪,就给予什么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