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赵敏抬眸望了庄太后一眼,只轻轻说了两个字,继而又垂了脑袋,“父王说得对,孙儿也不愿意这样活着,太后娘娘是知道的,孙儿打小开始,就一直与子都暗中相较。如今好不易有一次机会能够扳倒他,孙儿不后悔。”
“想当年,刘后流清宫宫宴上,诬陷你投毒陷害哀家。当时若不是晋王妃,你也活不到今日,如今倒是好,恩将仇报?”庄太后轻哼道,“赵敏,你的父王糊涂,你可别糊涂。你告诉哀家,你们给子都落的毒的解药,在哪里?”
“孙儿不知。”赵敏说,“不但孙儿不知,父王也是不知道,所以,太后娘娘此番就算再逼迫父王跟孙儿,也是没有用的。”
“那谁知道?”庄太后显然是真的动怒了,赵敏才欲说话,赵献抢着道,“你闭嘴。”
说罢,摇晃着身子,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打在赵敏脸上。
庄太后怒道:“来人,好生看管着肃王父子,一日三餐先好生照管着。若是叫哀家知道肃王父子有什么意外,哀家拿你们是问。”说罢,倒是也没有再多逗留片刻,只拂袖转身稳步离开。
赵乾回到晋王府的时候,已经近晌午,林琬早醒了,将三个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也吩咐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就等着丈夫回家来,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早早就打发了婆子去门子边上候着,得到消息说丈夫回来了,林琬连忙吩咐布菜,而后则将三个孩子都带在跟前。
“爹爹回来了,我要亲自去接爹爹。”朝阳开心地笑着,转身就溜得不见了人影。
林琬接过骄阳抱在怀中,命画堂抱着慎行也坐下,再转头的时候,就见丈夫已经抱着朝阳走进门来了。
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林琬到底松了口气,但见他脸色似是失了血色一般,林琬才将滚回肚子里的那颗心又噗通跳起来。想来是受伤了的,不过是怕自己担心,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林琬之所以会这么敏感,完全是因为前世,前世的很多次,他明明受了伤,却不说,故意瞒着自己。开始倒是瞒得很好,到了后来,林琬便再也不相信他,回回只要他隔夜不回来,她就会扒了他衣服好好检查。
想来他最后也是怕了的,往后不论受什么伤,再也不瞒着自己。
“回来了?”林琬圆溜溜黑漆漆的一双水眸轻轻落在丈夫脸上,不似往日那般和善,脸上也没个笑意,只淡漠道,“已经命人打了热水,洗了手,吃饭吧。”
赵邕觉得妻子对自己实在是有些冷淡,想着她该是生气了,就老老实实挨着她坐下。
朝阳扭头望望父亲,又望望母亲,觉得似是有些不对劲,她抬手抓了抓小脑袋,倒是也不肯再挤坐在父母中间,懂事地道:“爹爹挨着娘亲坐,我挨着弟弟妹妹做。”说罢,她就晃着小身子,坐到一旁去了。
赵邕悄悄瞄了妻子一眼,摸了摸鼻子,开始寻话道:“琬琬,今天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你辛苦了。”
林琬抿着唇不言语,只亲手给丈夫盛了碗汤,冷言道:“天气这么冷,你先喝了,暖暖身子。”
赵邕黑眸深邃,眼底蕴含着一层暖意,伸手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汤碗,直接仰头饮尽。
“你慢着些,还烫着呢。”林琬想去夺了碗来,但见他已经喝得一滴不剩了,不由瞪了他一眼,原先还想着冷着他呢,现在也舍不得了,只在桌子下悄悄抓住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很快的,眼底有了泪意,“真是恨透你了。”
说完,她垂了眸子,泪水就落了下来。
赵邕忙搂着佳人,哄道:“琬琬,你这是怎么了?为夫要是哪里做得不好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见不得你哭。”
“你自己心里清楚。”林琬瞪他,抬手抹了把脸,而后道,“先不说这个了,吃饭吧。”
朝阳已经会自己吃饭了,平素鲜少需要人担心,一直都是自己吃饭。骄阳跟慎行还小,已经开始带着吃一些辅食了,林琬特地命人熬了粥。三个小家伙似是都饿极了,吃了不少,林琬怕他们撑着,用完饭,就命人带着他们去外面消食。
待得三个孩子离开后,林琬这才拉着丈夫进了内室,然后二话不说,就要扒他衣服。
赵邕一把搂住妻子,不怀好意地笑着道:“今天倒是这般主动了,不过,这是白天,而且孩子们一会儿累了就要回来了,晚上再弄。”他心里自然知道妻子扒他衣服不是为着欢好,所以,说话的时候,故意在她耳边呵气,声音也是极尽温柔的。
林琬恨恨剜了他一眼,显然不吃这一套,只道:“你脱不脱。”
“这是怎么了?”赵邕依旧扯着脸皮笑,凑到妻子跟前,抱着就亲了几口,又说,“这样行不行?”
林琬显然是被他气到了,瞪着眼睛望了他好一会儿,才道:“我收拾收拾东西回娘家。”
说罢,就唤起来:“画堂韶光,你们两个进……”话还未说完,就被人紧紧捂住了嘴巴。赵邕也是拿她没有办法,用力紧紧抱住她,却是无意扯到了伤口,不由哼了一声,忙又噤声,但见妻子目光望来,他则低了头。
“还想瞒我到何时?”林琬咬牙,垫起脚来,抬手就要揪丈夫耳朵。
赵邕眼角余光瞥到了,一愣,继而也就顺势抱住她,往床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