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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驾到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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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凝打破沉寂,继续问陈长寿,“司言灵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司言灵活到现在,应该与陈长寿差不多的年纪,甚至可能还要小几岁,陈长寿一直在浑天监供职,不可能不知道。

“他啊……长安人都唤他玉灵郎,长得俊俏极了,就像魏大人似的。他很神秘,极少在白天出来,我一共也就见过几次。司言灵天生就特别白,奇特的是连头发都是白的,眼珠也不像一般人那样黑,而是灰棕色,穿着绯色官服,整个人像是雪堆出来、玉雕出来。”

陈长寿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之中。

那时,司言灵还未到长安时,满长安便已知道他的名声。

“玉灵郎”这个称呼始于他任浑天令第一句预言,盛于第二句预言。

他说出“长安有疫”的时候,还有许多人半信半疑,他便说出了具体的位置,并带人亲自去找。那时候就有许多人见过他,寻常人若是生的这样独特,定然被视为异类,但他不同,他是言无不中的浑天令,他的俊美、神秘、奇特令他一夜之间成为传奇。

那一次陈长寿并没有亲眼看见那是何等风姿,他印象最深的,是司言灵说第二句预言时候的情形。

夜半的时候,司言灵令浑天监所有官员登观星台。

他们赶到时,他就站在这座观星台上,并没有穿官服,而是着了一件素白宽袍,雪白的长发半拢在身后,身前就是苍穹如盖、漫天繁星。

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司言灵才转回身,修长的眉紧蹙,目中尽是悲痛,说出了他任浑天令以来的第二句预言。

也许那时候他就算到这场灾难无法避免,所以才一早就身着素衣吧!

长江决堤,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那场灾难,就在这之后不久,司言灵便一个人静静的死在了观星台的甬道里。

有人说,司言灵是泄露天机才会遭到报应,而这个“天机”并不是指长江水患,而是指他的第三句预言。

陈长寿慢慢讲完这段过往的时候,魏潜已经回来了。

崔凝站起来,道,“我听到到处都是声音,所以便让他们暂时不挖了,万一没挖找,还把司言灵死亡的地方给破坏了呢?”

十年过去,这里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不过崔凝说声音的事情,他相信她的判断,遂言,“各位先回去吧。”

差役齐齐应声离开。

魏潜与陈长寿、崔凝走在最后,他问道,“出去之后,劳请陈大人把这四个月以来的值夜安排给我吧。”

“好。”陈长寿应道。

大多数的衙门都有值夜,浑天监这种需要每天夜观星象的地方自然更是如此。

“平时除了值夜之人,浑天监中还会有什么人会晚上留在这里?”魏潜问。

“还有生徒。”陈长寿顿了一下,补充道,“她们只许留到子时。”

浑天监的生徒就居住在浑天监一角的院子里,子时之前关闭,有当值的官员查点人数,但即使也不能保证他们全都乖乖听话。

魏潜道,“最近浑天监里有缺人吗?”

陈长寿道,“这要问当值之人。”

“这把钥匙,暂时就由我保管了。陈大人没有意见吧?”魏潜摊开掌心,手里赫然是两把甬道的钥匙,也不知他是何时拿到手中。

“魏大人请自便。”陈长寿客气道。

算起来陈长寿是从五品官员,比魏潜还高一级,但是监察司乃是圣上心腹,浑天监又是圣上最不待见的衙门,两者之间的天差地别,区区一级根本算不得什么。

第九十九章 藏尸

今日的发现很可能会惊动凶手,因此一离开浑天监,魏潜便派了两个武功高手过去盯着,免得那些尚未发现的证据被清除。

拿到浑天监所有官员和生徒的名字,魏潜带着崔凝去了一趟工部和吏部,拿观星台的筑建图纸和浑天监所有人的身份存档。

“浑天监所有人的户籍都在这里了。”吏部郎带着两人进入档室,命人从角落里拖出两口大箱子,“从司言灵开始至今,一个不落,你们抬走吧。”

“多谢。”魏潜拱手道,“浑天监的生徒不在此列吧?”

吏部郎中答道,“自然,浑天监一向单独招考生徒,他们又不算官员,自然不可能有。一直以来所有的户籍资料都是浑天监一手掌握,待考验结束之后,他们认为谁有资格为官才会报给我们存档。”

如此就不太好办了!魏潜知道浑天监的官员是从生徒中挑选出来,他们经过一轮一轮的淘汰,最终留下的人才会被安排官职,其他人则都发回原籍,或者直接拿了户籍自找出路。一轮下来,少那么几个人,根本不会引人注意。若凶手可以控制浑天监,很轻易就能让一名生徒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两人离开吏部,便上了马车。

魏潜将筑建图摊。

崔凝不太看的懂,便直接问道,“没有密道吗?”

“图上没有。”魏潜一边看图一边道,“不过如果想在其中留下密道,必然要十分精通土木,且不可能瞒的密不透风。”

崔凝点头,撩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负责建观星台的左大人家。”魏潜见她目露疑问,解释道,“左凛,二十年前的户部郎中,但兴土木,都在他管辖之下,五年前致仕之后就住在晋昌坊。我们这就去拜访他。”

“五哥。你知道的真多啊。”崔凝由衷赞叹。

她每一次赞美别人,都用“你……啊”“你……呀”,十分直白。自从她说过那句“你身上好白啊”,魏潜就扛不住她这么说,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可事实上每次听见这种话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耳朵发烫。

他清了清嗓子。“下次夸人要委婉。”

“怎么委婉?”崔凝就闹不明白,不爱听坏话就算了。怎么听着好话还不乐意。

魏潜语塞,一时没法跟她说清楚,只好道,“以后不要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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