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婶看她会儿,缓缓道,“花很美,但是,他们不会喜欢。”
镜司怜转眼看她,“……他们?”
楼婶苍老的声音呵呵冷笑几声,似是从喉间发出的低笑一般,在狂风暴雨中,尤为渗人。
“你一定以为这是一个人的墓?呵呵……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这里面,埋葬的是老妇全家上下,二十余口人。呵……二十余口人,最后,我所能找到的,就只有这几块残尸……”
镜司怜,“……”
眉微皱,看着楼婶眸色有些涣散般,狰狞。
听她又道,“只余这几块残尸,老妇却是不能将他们葬在故土……”
镜司怜,“……故土?”
楼婶看着她,呵呵的,不是冷笑,而是喉间发出低鸣哭泣般的急喘声。
没再开口,镜司怜只见她突然起身,在蓑衣下取出一把砍刀,到墓碑后,一点点的挖开坟墓,从中取出一个约莫半米宽半米长的盒子出来。
低低自语,“我这就带你们回家。三十年了,该回家了……”
说着抱着盒子,颤颤巍巍的起身。
这后,便是不再言语,一路踉跄着折回。
镜司怜紧皱着眉,在她身后看着。
回到山洞,天色已是见晚,风雨还在继续,却是小下了些。
天依旧黑压压的,镜司怜在进入山洞后,暗一地上干燥的毛巾,镜司怜看了眼后,接下。
微擦拭几下脸上与手上雨水,又见暗卫端着两盘削好的肉片松了过来。
镜司怜接过,坐在一块暗卫早清洗干净也是擦干的岩石上,稍稍夹了块肉片进口,随即眸色一动。
将手中盘子放下。
不再吃,也是未语。静静靠在洞穴岩壁上,看着外方雨势。
天色擦黑,外方雨势稍停。一行众人再次回到船上。
回到船舱,镜司怜梳洗后,躺在床上。
想着白日间林子内楼婶的话,微微出神。
肩头隐隐的又是传来阵阵丝痒,镜司怜眸色微动。
咬牙,翻身,蜷缩起身子,闭上眼。
眼一闭上,一些不愿回想的场景便是猛地窜进脑海!
那日,百里镜司的一举一动,百里镜司所说的话,他阴冷的神色不断回荡在在她脑海中!
肩上锁骨间的疼痛似是回笼一般,那股从心底蔓延开的恐怖,瞬间涌起!
猛地睁眼,镜司怜额上隐隐渗出些冷汗!
将身子蜷缩在蜷缩,咬紧唇,努力压住身上的颤意……
良久,在不知不觉间,镜司怜睡了下去。
随着入睡,渐渐陷入微沉的梦境之中。
又是那间漆黑一片的房内。
不,该说是地下室内。
鼻间充斥着血与腐臭之味,隐隐的,她听到细细的哀嚎之声。
似是从房间深处,再深处传出。
似是女子的声音,却是沙哑虚弱的厉害,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病痛的折磨。
黑暗中,镜司怜随着声音一点点的深入。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近,音色中的痛苦,仿佛受那痛苦的声音感染一般,镜司怜只觉得浑身痛的厉害,瞬间仿佛呼吸不能一般!
猛地一个回神,不知何时,那梦中不知多少次掐住自已喉间的大手又是紧缚在上!
而她小小的身体,不住的挣扎!
即使明白这是梦间,挣扎也是无用,可仍是用力的挣扎!
细细的稚嫩声音一遍遍的唤着救命。
所唤的,仍旧是梦中持续出现,可她醒来,却便是怎样也想不起来的人。
美人哥哥……究竟是谁?
正想着,小小的自已口中突然又是改口。
“美人哥哥……玄……玄玄救我……”
镜司怜微楞。
玄……玄……
玄玄?
玄……沧?
吃惊的瞪大眼!
镜司怜忘了挣扎!小小的身子被掐着提起,在半空中微晃。
脖间束缚越来越紧!渐渐她只觉得呼吸不能!
缓缓适应了黑暗的眼,对上眼前模糊的黑影,见那黑影缓缓的凑近她。
模糊的视线中,镜司怜渐渐看清那轮廓。
随即,瞳孔一阵收缩……
“你……”
话没落,她只听眼前人一声惨叫!
身子被重重的甩了出去,她清楚的听到自已头重重撞在墙壁上的声音。
呼吸已是不能!
她能感觉出自已快死了。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视线所触及的,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啊……”惊叫着从床上坐起!
镜司怜浑身冷汗,甚至发丝都微湿。
眼前那一张鲜血淋漓的脸,不停的闪现!
她浑身颤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