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是关于百里镜司。
父皇问,有无遵守他的遗言,遇到任何事都不允许找摄政王。
若是无,那封信笺,她不必看,可销毁。
但若是有……
父皇写上了对不起三字。
看着手中那封未写上名字的信笺,镜司怜站在寒意森森的原地许久。
她有种似是快要失去什么的感觉,只觉得,若是打开了这封信,好像她一直坚持的什么,会被打破一般。
心下不由自主的恐慌,她想逃避。
许久许久,直到手臂都快被冻僵硬之时,白着脸色,微颤着手,她缓缓的打开了信笺。
厚厚的信笺,在她颤着的手中,随着眼泪一张张落地。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跪坐在地的,更是不知道究竟跪坐了多久。直到听到一声剧烈的轰响声。
从皇陵正门处传来,爆炸声后,整座皇陵都在颤动一般,脚底与室内不断的晃动。
四周寒玉墙壁不停裂开,上方玉石一块块落下。
镜司怜跪坐在原地,任凭几块拳头大的玉石砸落在肩头,后背,却是颤抖着身子未动,未躲避一次。
不想躲,不想逃。
如果死了,就这样死了,她会感谢老天。
让她再重生一次,原来只是让她看清真相,看清一切。
前世流痕说,她得活着,活着看清一切。
前世她到死都没看清一切,可是现在,她懂了。
她看清了,也该……想起了……
头疼欲裂,梦中一幕幕,随着信中的内容一幕幕重演。
那个梦中一次次出现的桔梗花海,那个梦中无比熟悉的院落,那个她怎样寻,也未能寻到的地下室,那是在炔亦城内,是那个岛上。
而梦中让她惊恐了无数次的那张脸,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那是……
不停落下的碎石像是不见,身上的疼痛骤然减少。
被揽紧在怀,被挡去落石,被一双手臂像是珍宝一般护紧在怀时,镜司怜僵硬着身子缓缓转头。
对上那双紫眸,她张了张口。
声音嘶哑的厉害,捂着疼的欲裂的头,她似是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我……害死了你的亲生母亲。”
他的亲生母亲,并不是皇祖母。
“……我……我还杀了皇祖母?”
记忆一点点恢复,被封锁在记忆深处那些不堪的回忆,一点点的,像是一段段影片一般,慢慢的,连贯起来。
她终于记起那张恐怖的脸,那是皇祖母。
在那个地下牢房,一次次掐着她脖子的那双手,是她皇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