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这一切后,她要如何,该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听到呢喃之音,温暖的身影徘徊在她耳边,不厌其烦的,沙哑的声音带着轻哄与心疼,还有难掩的不安。
不想醒来,不愿醒来,可听着这声声的呼唤,却舍不得不醒来。
自梦间挣扎着睁开眼,昏黄烛光中,模糊视线对上上方淡紫的床幔。看着那紫色的花瓣双眼恍惚。
直到感觉一侧床边微弱的呼吸之声。
熟悉的气息萦绕身侧,不用转脸,她知道是谁。
被轻轻扶着坐起,再到被喂着喝下一杯温水,她的视线始终未转。
良久,她被紧缚在他胸膛中,她身子微僵硬。
眼眶滚烫般的疼,闭上眼,忍了半晌,眼角的泪终还是不停的滑落。
“……呜……”
低低的哭泣间身子被揽紧,鼻间全是熟悉的气息。
“别哭……”
镜司怜咬唇,死命抑制哭泣之音,可却是不能。
“对不起……对不起……”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祈求的美人哥哥来了,他救了她,可那个要杀她的却是她祖母。她想救地下暗室的女子,可是却害死了她。
而她,却将这一切都忘了。为什么会忘记?为什么要忘记?
她忘记了与他的相识,忘了与他相处的每个瞬间,更是忘记了,自已是个害死他父母的凶手。
她是罪人,如果不是她,他们都不会死……
“呜对不起对不起……”
搂着她的手臂猛地收紧,“……不要道歉,该道歉的是我。”
捏着怀中人儿小巧的下颚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惨白小脸,轻抚颊边泪痕良久,良久。
百里镜司神色痛苦的微闭了下眼,再睁开后,是满目的痛苦,“……引你去地下室的是我。”
镜司怜瞳孔微缩,一瞬间的,甚至忘了落泪。
百里镜司唇角有丝苦涩的笑意,“你就没想过,当时年幼的你,如何能那般轻松的取得钥匙?如何毫无阻碍的解开那铁链?”
镜司怜怔楞的看着那双紫眸,泪顺着眼角滑落。
百里镜司拇指轻抚她眼角,“是我。该说,是我体内另一个我。”
“你应该早就发现了,我骗了你,我体内还有一个另一面。而你也见过,他伤过你。”
镜司怜,“……”
百里镜司抱紧她,静默好一会儿,“……那个妄想长生的女人在我母亲身上种下同生蛊,哪怕她身上有针扎的伤口便会以无数倍反噬在我母亲身上。她以此控制了父亲与我族人十几年。”
“我从小落在她手中,被迫服下各种毒药,十岁时走火入魔,那后体内便多了另一个我。而那个我并不受我自已控制……”
百里镜司纤长的指轻轻摩挲她微苍白的唇瓣,“我用你的手,成全了一心求死的母亲,成全了殉情而去的父亲。可却让你深陷无尽的噩梦中。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