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母终究眼眶湿润了,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面巾纸。
叶沙丽眼疾手快地抽出两张递给她,“你若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骆母擦了擦眼泪,不住地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想挺过去,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就这样走了,峰峰他……”她哽咽了起来,心里很酸楚,“出生后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从小别的孩子有的,他都没有,别的孩子能享受的童年,他也没有,上了大学别的人有家庭背景可以去前景好的公司实习,但他没有,他只能靠自己……他即要学习,又要一边勤俭学,周末去工作,补贴家用,别说谈恋爱了,连男孩子能有的与父亲谈心的时光,他也没有。是我这个妈不争气,拖累了他,我没能给他更多!”
“阿姨您别这么说,他很感激你,没有你他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叶沙丽听着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他和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道路,怨不得任何人,但成为什么样的人,却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他没有辜负你辛苦养育……”
“对,峰峰一直是我的骄傲。”骆母握着她的手,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就差心贴着心将话给倒出来了,“所以我一直明白他的骄傲,明白他的抱负与孝心,我若是这么去了,他一定会难过,会觉得自己连母亲保护不了,会气馁,我不能让他低下高傲的头。”
“对,就是这样。”叶沙丽很欣慰骆母想得通这个问题。
看来,是骆岩峰他多虑了呢,他母亲比他想的还要想活下去。
与他一样,他母亲也放心不下他这个还未婚,至今还孤身一人的儿子!
最终在叶沙丽的劝慰下,骆母像又被鼓足了气,不住地点头,擦擦眼泪,“好,我一定会争取挺过去,不让峰峰,也不让沙丽你们担心。”
叶沙丽笑了!
“如果到时我手术成功了,我一定亲自做顿饭请沙丽你来我们家吃。”骆母说道,“到时你可一定得来!”
叶沙丽想了一下,如承诺般地重重点头,“好,如果阿姨你手术成功了,我一定去!”
“诶,好,好,这么想着,我仿佛又多看到了一线希望。”骆母含着眼泪,握着叶沙丽的手笑容一直浮现着。
叶沙丽手机响了。
她歉意地对骆母说了句说电话,便走到病房另一边接起电话,“安总……”
“沙丽,你过来没啊?”安雄在电话里问。
叶沙丽看了一眼手机,快晚上七点了。
病房窗外,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黑了。
她该走了,去安家赴宴!
“我二十分钟后到。”叶沙丽估算着坐车过去的时间回答。
回到病床那边,叶沙丽微笑着对骆母说道,“阿姨,很高兴今天见到您,跟您的谈话我非常开心,但我晚上还有点事,恐怕要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