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冲击太强,唐晚手指停在文字上半天没移动。
说不清是柯珍的怨还是恨,又或者,都不是。
柯珍刚存好唐晚的备注——满满。存完才发现唐晚一直盯着她的那条朋友圈。
“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怕的?”柯珍摁灭手机,面不改色问。
被人抓了现行,唐晚多多少少有点尴尬。摇了摇脑袋,唐晚尴尬否认:“没有。这可能是你情绪波动的时候发的,你并没有去做……”
“要不是犯法,我挺想的。”柯珍轻描淡写打断唐晚的话。
“我跟祝政这辈子,只有他死我活,或者他活我死。”说着,柯珍眼神凉了下来,声音也哑了几分。
唐晚听了几句关洁跟祝政的关系,具体如何她也不清楚。
他们这圈子要是疯起来,她只有当炮灰的命。哪儿能轮到她说话呢。
想到这,唐晚讪讪地摸了下鼻子,没再接话。
很久之后唐晚才知道,柯珍这一生都过得很痛苦。支撑她活下去的,不过是那些腐朽发臭的恨意。
这也是唐晚后来为什么发了疯地爱她、纪念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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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行驶了十二个小时,从早上九点到晚上九点。
出了高铁站,唐晚跟柯珍分道扬镳。离开前,柯珍立在几米外的站台神色复杂地看着唐晚,似乎还有什么事没交代。
昏黄的路灯下两道影子被拉得老长。时不时有人路过,脚步声、说话声断断续续穿插其中。
站了几分钟,唐晚单手握着拉杆箱,主动出声打破沉默:“你还有话跟我说吗?”
柯珍几度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轻轻垂了垂眼皮,无关痛痒说了句:“你一个人注意安全。”
唐晚肯定,她想说的绝对不是这句话。
不过她也没有立场再去问她,想了想,唐晚笑着祝福:“你也是。”
柯珍小弧度地扯了扯嘴角,背对着唐晚挥手告别。随后一手拎着牛仔挎包,一手提着吉他离开原地。
背影给人一种单枪匹马的决绝感,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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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柯珍人不见了,唐晚才打车去江然那。
路上,到处都是火锅广告。随处可见的“重庆”字样,连司机都是重庆本地人,一开口便操着一口流利的川/普。
从满是京牌的城市回到满是渝a的城市不过短短十二个时间,短到唐晚还没转换过来。
以至于司机问她是不是来旅游的,唐晚下意识用普通话回了句“我是重庆人”。
司机一下转回重庆话:“都是重庆人说啥子普通话嘛。我还以为你是来重庆旅游嘞。”
唐晚:“……”
“妹妹在外地读书蛮?啷个今天才放假?重庆嘞些大学生早放了。”
“前两天没抢到车票。”唐晚舔了舔嘴唇,想了好一会儿才用重庆话回。
唐晚坐出租车最怕的就是司机拉着闲聊,不光聊得尴尬,话题选得也尴尬。
就像现在,司机问着问着就到了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妹妹在学校交男朋友没?嘞个乖的姑娘,应该不少人追噻。”
社死不过如此。
索性,傅津南的电话及时打断这次谈话。
唐晚暗自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那头嘈杂一片,听不清谁是谁。
隐隐约约间,唐晚好像听到了一道女声,听得不仔细,打算再听时,那端只剩一道细碎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傅津南清淡的嗓音传了过来:“到了?”
唐晚握了握手机,歪头望向窗外,“快了。”
“刚坐上出租,现在往我朋友那里赶。”
“没回家?”傅津南听了,随口一问。
唐晚抿了下嘴巴,声音低了两个度:“我早上跟你说了啊。我到重庆先去朋友那待一晚上,然后第二天跟她一起回周县呀。你忘了吗?”
走廊尽头,傅津南虚靠在墙壁,摩挲了几下打火机盖,笑回:“抱歉,真忘了。”
唐晚砸吧一下嘴,颇有两分兴师问罪的意味:“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明明早上还应得好好的,晚上怎么就说不记得了呢。”
“这事确实是我的错。您要我怎么道歉?”
傅津南今晚喝了点酒,酒意上头那刻,说出的话也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难不成我现在就买张飞机票,飞过来跟您当面儿认错?”
唐晚怕了他了。急忙捂住手机,小声嘀咕:“谁要你过来呀,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