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宋宁来,三个人都停了话。
“钱大人,二位大人好。”宋宁上前行礼,她年纪最小,品级也是最低。
钱中宁随意拱了拱了手,道:“接下来的三个月,理刑馆就交给你了,你有不懂的地方就和冯元多聊一聊,他会教你。”
“是。”宋宁应了。
其他两位同知则略点了头,算是认识了。
“那下官去做事了。”宋宁尽了新同僚打招呼的责任,就折身回了理刑馆。
她一走,钱中宁就摆手道:“不必忌惮,他毕竟不是宋延徐。”
至于赵炽叮嘱的事,暂时不用费心,谁知道他待几天?
前面的时间,他不准备搭理他。
“是。”岑客言含笑道,“听说赌坊已经开设三天、十天、十五天的赌局,三天一赔一,十天一赔三,十五天一赔五,三个月一赔一百。”
钱中宁噗嗤一笑,摇着头道:“那些市井之徒消息到是灵通的很。”
“也是聪明,三天只有一赔一。”岑客言打趣道,“下官让书童压了十文钱,三日后也好挣两块桂花糕吃一吃。”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理刑馆虽是连着府衙,但有独立的门脸,比宋宁想象中要大一些,有专门提刑过堂的公堂,正对内公街,平日不开堂时正门都是关着的。
公堂正中挂着明镜高悬,颇有些气势。
她背着手走了一圈,冯元道:“大人,您的公房在后面。”
“劳驾。”
宋宁去了她的公房,房间内被收拾过,但收拾的很随意,桌案上的茶碗、毛笔、甚至蔡大人昨天下午的点心马蹄糕还摆架子上。
在办公的桌案边上放着一双黑口布鞋,宋宁判断,应该是蔡大人平时休息时穿的。
很显然,在所有人的眼中,蔡大人绝不用离开三个月,三天足够了。
所以,一切都按照蔡大人的喜好摆着,省事儿。
“宋大人,您歇一歇!”冯元道,“左边的架子上有案件卷宗,都是誊抄出来的,原件在卷宗房里。”
“捕快那边还有一份,供他们查阅。”
冯元说完,躬身退了。
宋宁和马三通大眼瞪小眼。
“我刚才路过时听了一耳朵,外面可为了你设了赌局了,从今天开始算,赌局分三天、十天、十五天和三个月。”
宋宁抽了一卷卷宗翻看,兴致勃勃地问道:“三个月,赔多少?”
“一赔百。”马三通上前来,挑着眉头道,“小宋大人,咱们怎么押?”
宋宁想了想,道:“十五天和三个月各……十两和十五两的押上去。”
“行,一会儿贫道就去押。”马三通左右打量,“您这怎么办公啊?”
宋宁摇头:“我哪知道,我也是头一回做官啊。”
她抽了个卷宗,在桌案后坐下来,翻看着打发时间。
“看你这不急不躁一心想挣钱的架势,我得把三个月的筹码加到一百两。”马三通道。
宋宁点头:“冲着您这份信任,我就是熬,也熬过这三个月。好歹咱们有一赔一百打底了。”
马三通哈哈大笑,指着她:“就靠你了。”
一上午过去的很快,理刑馆里所有人都很忙碌,除了宋宁。
很明显,没有人拿她当回事。
门外,雷松拿着卷宗紧蹙着眉头,不满道:“蔡大人的腰伤也能忍,他躺着在里面也行啊,总比没有人管事强吧!”
“这份卷宗我找他批吗?要是他看不懂,岂不是还要我读一读?”
冯元噗嗤一笑,道:“莫要胡说,他可是状元。”
“那可真是了不起的状元了。”雷松道,“冯爷,到底怎么办,您给指条明路。”
冯元正要指点他去找钱中宁,就听到门口有喧哗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去了门口。
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道:“苏唐氏,你跪了两个月了吧?你把腿跪断了也没有用,你儿子的案子没有人查得了。”
苏唐氏抱着孙子,望着围着他看热闹的一群人,哽咽地道:“我儿死的惨,不找到凶手我死不瞑目啊!”
“凶手找不到,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忽然有人道:“今天理刑馆换了位新推官,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不如去求小宋大人啊。”
有人啐骂一声:“就宋世安那样,他能断案吗?”
“怎么不能断,说不定真把凶手找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