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舟应是。
宋宁就上马走了。
她一走,大家伙儿一声不吭去何埂下的一个破院子里,留着人守门,王舟带着大家蹲在院子里。
“听他形容的三个人,不就是花头和老八还有癞子吗。”有人当先开口。
码头的纤夫虽多,可只要常年在这里做事的,就算没说过话也肯定面熟听过名字。
“八九不离十。”王舟道,“他们胆子可真是肥的,居然敢绑架勒索。”
“大舟,你说他们老大晓得不?”有人问道。
他们这一帮都是河北来的,王舟是他们的领头。癞子他们山东帮,人数虽没有他们多,时间也不够久,但耐不住他们狠,做事不行抢活一个顶两个。
所以很快就在码头上站住脚了。但这些人不是天天都在,挣点钱就去赌钱逛窑子。
不等王舟说话,另外一个人就啐道:“这么大的事,就靠他们几个赌鬼能干的成?”
“不说这些,找人要紧,你们觉得他们能把郡主娘娘藏在什么地方?”
大家伙你一言:“如果大槐知道,那就肯定再大槐家里,我听说他家有个地窖,是前头一个住户杀了个人专门挖了藏尸的。”
“那地窖我看过,还真有可能。”
王舟道:“想办法去看看。”他指着几个人呢,“你们几个人去盯梢。”
“有情况立刻回来报告。”
几个人点头。
王舟想的周全:“要是人不在地窖里,咱们打草惊蛇,那这买卖肯定就不成了。”
“再想想还有可能在哪里?”
另外一个人道:“其实没几个人地方能藏人,要不然在破庙里,把人打晕了塞佛座底下,那里头是空的,以前还有要饭的在里头睡觉。”
“也去找找。”
“船上呢?岸边停的十几艘船,要不要去查一查?”
因为是年底了,河面好些地方都结冰了,所以许多船就停在岸边不成趟了。
“找!”王舟道,“总之能不能挣着钱,就看今天了。”
大家都应是,各自出去。
人群一散,宋宁趴屋顶上,颤巍巍往下滑,这屋像是危房,她真怕踩一脚直接登堂入室了。
地窖、船舱、佛像底座?
宋宁找了个不远处路边馆子,点了面不急不慢地吃着。
馆子拉着门帘子,烧着炭,里面支着三张桌子,除了她以外,另外一张桌上还坐着两个人,穿的不多,趿着布鞋,和王舟等人的打扮很像。
两个人一边吃饭,就一边瞥着她。
宋宁没动筷子,背着包袱上马就回京了。
那两个人听着马蹄声走远,忙跟着出来,其中一人道:“此官也太娘的贼了,居然拿钱出来鼓动王舟他们找人?”
“防不胜防!”
他们以为他会微服私访,暗中查找。
谁晓得,他反着来,让你根本猜不到。
两人骂骂咧咧回去:“明天我在水底下等着,他一下来我就把他拖着,淹死他。”
赵熠兴致缺缺听着常公公说济南齐王府的修装细节,阑风进来,笑着道:“爷、小宋大人去了码头,做了件匪夷所思的。”
“他哪件事不匪夷所思,他就是个匪夷所思的人!”赵熠道。
阑风笑道:“我们都以为他暗访查找,却没有想到她在码头一通无助的哭,还出一万两,让别的纤夫给他找人。”
“哈。”赵熠眉梢挑高,讥讽道,“一肚子的鬼主意,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了。”
常公公见赵熠笑了,眼睛也跟着一亮,趁热打铁地凑上来:“和娘娘在京中过了年再去吧,也好让那边的油漆桐油的气散一散,您和圣上还有二位王爷,也能坐下来吃回年夜饭。”
赵熠十岁以后,就不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了,每年的年夜饭,大家都找不着他,一直等到初一他才会出现,和众人一起拜年。
起初那年他留了便签,可大家还是找,后来知道他的脾气,就不找,由着他高兴。
“我想想。”赵熠撑着面颊,道,“或许今年会有点意思。”
常公公不知他说的有点意思是什么意思,就点着头:“是,是,肯定有意思。”
“爷,上午那个小乞丐走了,看样子人被抓着了。”阑风觉得宋世安是真的精明,套着个头套把小乞丐丢在街上,也没有人看管。
然后她再派人上前去“做示范”,偷偷掀开小乞丐的头套,看他的容貌。
这个人掀了头套后,也没有指责,便就有第二个“好奇”的人也跟风。
如此四个人后,那条“鱼”就真的以为没事了,也上去掀了小乞丐的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