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熠哼了一声。
两人去了后面的公房。
阑风和伏雨守在门口,赵熠将袋子里的包子递给他们两个人。
两人蹲门口吃晚饭去了。
宋宁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正中,哭红了眼睛的毛孟氏,毛孟氏看见她进来,也激动地站起来,道:“大人,我、我认罪。”
“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
赵熠进来,关上门。
宋宁拖了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来,沉着脸问道:“说你作案过程。”
“九年前,八月十三,我跟着毛润清进到山里,他好像进山采野梨子,我躲在他后面,等他摘梨子的时候,一下子用榔头敲了他的头,又、又敲了他额头,等他死了以后,我就用树叶将他埋起来。”
“还有张荣、我是用石笋砸死他的。褚兴飞也不是褚汉杀的,是我用榔头砸的他。”
“叶勇也是。”
“衙门查证的都没有错,错的只是他们没有深查,冤枉了好人。”
“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宋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所以,你因为愧疚,而特意去照顾毛炳军?”
“是。”毛孟氏垂着头道,“我、我心里愧疚,我、我对不起他。可是我又很害怕。”
毛孟氏说着,捂住了脸闷闷地哭着。
“话没有说清楚不许哭。”宋宁冷漠地看着毛孟氏,道,“你说你杀了张荣,你可知道张荣是怎么死的?”
毛孟氏回道:“用他家院子里的石笋砸死的。”
“那天你为什么没有用榔头?”
毛孟氏一怔,回道:“因为是路过他家,临时起意。也没有带榔头在手边。”
宋宁还没说完,赵熠开门出去,和外面蹲着吃包子的阑风交代了两句。
过了一刻钟,阑风提了一个石墩进来。
“衙门没有石笋,但有个十二斤重的石锁,你试试。”宋宁对毛孟氏道。
毛孟氏懂宋宁的意思,起来将一对石锁提起来,两个只手举国头顶,摇摇晃晃很不容易站稳。
但要下手,当然也可以。
“大人,我、我可以。”毛孟氏道。
宋宁往望着她,道:“那叶勇呢,你怎么杀的他?”
“叶、叶勇是我盯了他好几天。那天他一个人在做事的人家住,我就潜进去用榔头打死了他,还把墙推倒了。”
毛孟氏说完,见宋宁和赵熠都没有说话,她紧张起来,解释道:“大人,我、我真的没有骗您。”
宋宁问她:“你说完了?”
毛孟氏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杀他们?”宋宁问道。
“我、我恨他们。我、我娘就是被我爹打死的。”毛孟氏道,“我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就是这样的人。”
宋宁微微颔首,道:“你没有兄弟姐妹吗?你父母就你一个人?”
“没有,大人我没有兄弟姐妹,一个都没有。”毛孟氏道,“真的。”
宋宁拍了桌子:“毛孟氏,你当我们傻还是你自己傻?”
“你有没有兄弟姐妹,我们查不到吗?”
毛孟氏惊恐地看着她,道:“大人、他、他死了,真的。”
宋宁看着她头发上的银簪子,还有她手腕上的银手镯:“你这一套银饰的做工很好啊。以你家的家庭条件,就算有闲钱,也不会舍得买这么精致的簪子吧?”
上午在毛炳军的家里见到毛孟氏的时候,就注意到她的簪子了。
这个簪子的做工非常精致。
鲜少能看到一个宝银的簪子,工匠会如此用心的打制。
“我、我买的,我家夫君买给我的。”毛孟氏道。
“毛孟氏,你可想到你为了别人撒谎顶罪,你是什么罪名?”
毛孟氏摇着头:“大人,我、我没有顶罪。”
宋宁望着她,道:“你有不幸的童年,你的父亲给你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可你想过没有,你如果死了,你的一双儿女,也会留下巨大的阴影。他们的母亲是个杀人犯,就单这一点,就能让你的儿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娶不到媳妇,让你的女儿找不到良缘佳婿。”
“你会断送他们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