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旧事重提没有意思。在我心目中,我从来没有拿你当兄弟朋友。”马锐冷眼瞧着他,“任开明也从来没有过。”
蔡浩阳此刻的打击,比当时被骗三百万两还要重,他喝问道:“旧事?你没有意思,我有。”
“远的不提,十年前你家生意周转不灵的时候,是在我这里借的二十万两,我可是一钱银的利息都没有收你的。”
“三年前,你爹生病,光百年的人参,我就送了六株,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马锐并不看他,冷冷地道:“这天下不姓蔡,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了。”他说着对宋宁道,“宋大人,三百万两我取了五十万两,余下的都在任开明手中。”
“我可以全数退还,还请大人见我认罪积极,能从轻发落。至于任开明,小人确实不知他在哪里。”
“这种事一起做完,就没有打算再联系了。”
马锐语气很坚定,对这件事他承认自己犯罪,但对蔡浩阳没有一点愧疚之意。
宋宁扬眉,问道:“不用你找任开明,本官能找到他。但需要你现在说一说,你和任开明又是如何联系到的,这个计划是他提出的还是你?”
蔡浩阳扶着胸口又跪正了,想听清楚马锐回答。
“今年年前,他突然给我写信,约我在城外见面。一见面他开门见山对我说了他的计划。”马锐沉声道,“我奇怪他为什么想要骗蔡浩阳,但却没有问,蔡家人被谁恨都正常。”
蔡浩阳喊道:“谁恨我,我们做了那么多的好事!”
“做了好事就可以凌驾在所有人之上了吗?”马锐一拳挥出去,“你送人参,是你送吗,你他娘的就是施舍!”
蔡浩阳张嘴要辩解,马锐接着又道:“我当时就同意了。果不其然,隔了一个月不到,蔡浩阳就找我来做中间人。”
“后来的事,你们就知道了。”
宋宁微微颔首,道:“这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局,将一个混迹于生意场几十年的人骗的团团转。”
马锐没有说话。
蔡浩阳气愤不已。
宋宁忽然对马锐道:“你对蔡家三兄弟的案子,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马锐回道,“有的人不管做出什么缺德事,都不会让人觉得惊讶。”
蔡浩阳指着他正要开口骂,就听到宋宁含笑道:“其实,你帮忙骗钱,只是其中一环。”
她话落,衙堂里外的人一怔,马锐惊讶地看着她:“大人、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们都在骗局中。”
马锐一脸的糊涂,蔡浩阳也是惊恐万状,脱口喊道:“还、还有什么骗局?”
说完了他又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不、不会吧,难道杀我两个弟弟的人,是任开明?”
“我、我和他有这么大的仇?”他看向马锐,问道,“你们打算灭我满门?”
马锐冷漠地道:“此事我不知道,更不清楚他是不是要灭你的满门。”
门口也有人小声问道:“难道骗钱和杀人的事,是一个人做的?”
“八九不离十了,要不然大人怎么会提起这件事。那任开明也太狠了点。”
宋宁走到吴勇面前:“不着急,我们继续换一个人问。”
吴勇沉着脸,视线落在面前的打磨光滑的青石板上,就听到宋宁在他头顶上方道:“说起来,赵捕头和我头一天来阳信的时候,就被你的蛮狠惊呆了。”
“一个管事,敢在招呼手下,在衙门里动手打人,而且,在明知道张志峰对赵捕头以及我尊重的前提下,你毫无眼力见的,对我们进行了第二次的围堵。”
“这样脑子的人,是怎么做到大府管事的?”
吴勇回道:“大人高看我了,我一向都是这么鲁莽的。”
“他办事如何?”宋宁问蔡浩阳,蔡浩阳回道,“他自小在府中长大,七岁的时候我父亲出钱让他跟着我们读私塾,十二岁跟着管事办事,二十岁就当上了府里的总管事。”
“他办事向来很稳重,我们都不过问的。”
宋宁哈的一声笑了,对吴勇道:“你看,你的东家对你很欣赏也非常信任。”
吴勇没说话。
“你为什么非要在外面面前表演无脑冲动呢?”宋宁问他。
吴勇依旧不说话,宋宁又道:“你是知道赵捕头和我要来,所以故意引战,给我们一种,区区一个小管事都能草菅人命打杀砸抢,何况蔡府的三位主子,是这样吗?”
吴勇飞快地看了一眼宋宁,又迅速垂着头,不与她对视。
“你在铺垫,让我们在最后确定蔡浩阳是凶手的时候,不会惊讶。”
吴勇终于开口了,反问道:“大人此话有趣,谁是不是凶手,是大人您说了算的,小人做不了主。”
“你只是做不了主。”宋宁道,“可你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吴勇强势问道:“我做了什么?”
“这么问的态度就不对,本官既然让你跪在这里,自然就知道你做了什么。”宋宁说完,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停在了蔡孟氏的面前。
蔡孟氏早就是一额头的汗。
“我奇怪,你全家都不让我查的时候,你为什么留下来那么配合地提供了这么多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