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点了头,看向门口跪着的他的家人:“这么大的利,他们也应该受益无穷吧?!”
周河望着宋宁,道:“这是我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我家人无关。”
“请大人将他们放了。”
“我会信?”
“你必须得信。”周河喝道。
宋宁望着失态的周河,挑了挑眉头:“碰到了周二爷的底线了?所以恼羞成怒准备威胁本官?”
周河攥着拳头,道:“我再说一遍,他们是无辜的。”
“你的底线是你在乎的家人,可你杀的无辜的人,也是别人的底线和别人在乎的家人。”
门口,周家的人垂着头跪着,瑟瑟抖着。
“各位大可不必如此无辜。”宋宁走到院中看着周二太太一众人,“他的钱拿回来你们不知道?”
“他禁闭了姚珊在地窖,你家的婆子都知道,你们会不知道?”
周河在身后道:“他们确实不知道,大人难道还要连座?”
“啊,本官想起来除了他们还要查一查,周海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他知多少?”
“宋大人是打算用这一个案件,诛连我九族吗?”周河喝问道。
宋宁大声喝道:“诛你九族?你杀了唐氏十七口,一人一条命,不过分!”
“还有张彪一条命、松山三年光阴九死一生,你害姚珊生不如死,你害韩烁命悬一线,你甚至为了灭口,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
“就你这样的人,凭得什么站在这里,表露责任心地保护家人?你有家人,别人没有吗?”
周河哼了一声,大声道:“你既知道我一向隐忍,做事从不冒进,就应该明白,我能站在这里和你说上这样一番话,就表示我有十足的把握,你做不到。”
他说着,扫了一眼孙维力和单凯,目光轻蔑:“做不到!”
“做不到?是做不到立刻砍你的头,还是做不到让将你凌迟,挂城门晾腊肉?”宋宁质问道。
周河讥讽地道:“你不过一个推官。”
赵熠剑柄抵着周河的下巴:“推官不行,齐王行不行?”
周河看向赵熠,惊恐大震。
“横得什么劲?”赵熠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上,“就算是方旭唐太文来了,又如何?”
周河汗如雨下,不敢回嘴赵熠。
衙门里一时安静。
宋宁再次出声:“百利无害?周河,你办如此大案,从你儿子起,往下数三代都不得入考场入仕途,这不是个害?”
“此一案,你全家没死的人,会如同过街老鼠想,人人喊打。”
“此一案,你一心捧着的隆兴达也会大厦倾倒往日努力付诸东流。”
“此一案,你三族的族人,都会以你为耻。”
宋宁望着周河道:“你所谓无害,是觉得不会被查,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可不就来了,你所有的利都会变成你三代子孙的祸!”
“愚蠢,可笑。夸你周河聪明,可本官看,你才是真正愚蠢的那一个。”
周河本就坐在地上,此刻惊恐地望着宋宁,这些他知道……可他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他自信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可现在,正如宋宁所言,所有当时他得到的利都变成了祸害子孙的害。
啪!
宋宁拍了惊堂木,喝道:“今日本官也不想思考回忆凭得哪条律,因为不管哪条律,眼前这人,都得斩立决。”
“是以,唐氏灭门口元凶乃周河,今本官判定为斩立决!”
周二太太哭着喊了一声:“夫君!”
周河没有动。
宋元时上前来,让周河摁手印。
周河摁了。
“依律判从犯韩烁同主犯,斩立决!”
“涉本案两个元凶已认罪,而原凶手松山,便是清白无辜,登州松山,今判无罪撤销三年前的斩立决。”
“他受的三年牢狱,本官会酌情上奏,申请赔偿。”
“但、松山身上却背负了几项抢劫罪,如何追究判刑,还待重查核实请苦主来告、再另行定罪!”
松山看向宋宁,磕头回道:“草民认罪,听凭大人发落。”
“好。”宋宁颔首又看向周河家人,“各位,可认罪?”
周二太太膝行了几步,回道:“回大人的话,地窖里的女人,婆子确实回禀于民妇,民妇不曾去看,也不知夫君意图,便假装不知也不没有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