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姚珊簌簌落着泪,“乌宪给我煮的面条,你也尝一尝?”
松山道好,过去坐在另外一边,接过了姚珊的筷子吃了一口,又望着乌宪,道:“多谢你对秋雁的照顾。”
“不算照顾,倒有些冒犯了。”乌宪笑着和松山道,“你要记得大人告诉你的话,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和姚珊的一生是重新开始,不要再惦念仇恨,毁了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气话,不会真的去灭门,如果真这么做了,我和周河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乌宪点头,起身对面前的夫妻抱拳行礼:“那……就此别过,望二位未来一帆风顺和美一生。”
“多谢。”松山夫妻也起身回礼,“祝乌宪你,高中皇榜青史留名。”
乌宪羞涩地笑着,摆了摆手出了医馆。
房间里,松山握着姚珊的手,沉声道:“对不起。”
不该年少轻狂害人害己。
乌宪耷拉着肩膀拖着脚后跟回家,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青史留名?我连皇榜都中不了。”
他半道买了坛酒,又买了一只鸡,忽然想到了马三通。
“臭老道死半道了吧。”乌宪又叹气,“今天我生辰,居然让我承受这么大的痛。”
他回郡主府,大家都不在家,里外都很安静,就连郡主都去了牡丹园。
“我自己喝!”说着推门进房,忽然一条狗刷冷不丁扑上来,他哎呦一声往地上一坐,酒坛子正要淬地上,却被别人接走,他没来得及看谁抢他的酒,就哗啦啦一堆铜钱从上面倒下来。
“哎呦,我的天!”他眼睛一亮也顾不得个酒没有了,牵着衣袍坐在地上接着。
沈闻余抱着缸倒。
“怎么还没倒完?”乌宪衣服都提不动了,沈闻余还在倒。
对面一方圆桌围坐了一群人,一人捧着半个西瓜拿着个勺在吃,闻言看向他,宋宁道:“我们一人出了十两银子给你过生辰。”
“真的吗?我好感动,买什么?”乌宪道。
赵熠张口吃了宋宁勺子里的西瓜,回道:“都在你身上。”
“折成铜钱了?”
大家一起点头,就连啸天都上蹦下跳应和。
“你也有份?”乌宪问啸天。
啸天:“汪汪汪!”
乌宪白眼直翻:“别人生辰都是收礼物收到手软,到你们这里,就拿钱砸我?”
他兜不动了,索性瘫在地上,沈闻余晃了晃,听着里面还有声也不倒了,索性将缸一起放他身上,过去吃西瓜。
“弟兄们,好歹给我半个瓜啊。”乌宪躺在地上,“那红红的西瓜,就像我心流的血。”
宋宁喂了赵熠一口。
“欺人太甚!”乌宪哀嚎。
“起来吧,给你定了生辰的宴席,江记一会儿就送来。”宋元时道。
乌宪一骨碌坐起来,喊道:“为什么还是江记?”
“江记好吃啊。”众人异口同声。
“我要离家出走。”乌宪道。
一双双眼睛冷漠地看着他,并没有人过来阻拦。
乌宪扒拉地上的钱。
一边扒拉一边又笑了起来,回头看着他们:“这一缸钱我得埋在地下,等我儿子长大了,传给他。”
“埋地下就是我的。”赵熠道。
《周律》条例,钱埋地里扒拉出来就归府衙,济南府是赵熠的封地,当然归赵熠。
乌宪苦哈哈地望着赵熠。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席面当然不是江记送来的,而是杨氏亲自给她张罗的,一根面条盘一碗,乌宪一边吃一边哭:“婶、这、这什么时候能吃的完?”
“你这孩子可别说话,回头面磕断了。”杨氏笑着道,“婶也是来济南后学的,好像弄的太长了。”
一桌子的人大快朵颐吃美食、海货,只有乌宪一个人吃面条。
闹了一个下午,乌宪忘了伤心,夜里又蹲地上捡了半夜的钱。
第二天早上就抱着缸准备去换银票。
大家都坐在花厅里吃早饭,望着他出去,鲁苗苗喊道:“你等我们一下,我们一起走。”
“不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吭哧吭哧套着马车走了。
“小气的很,沈捕头也过完生辰再走,让他将你随的十两还回来。”宋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