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而在最底线上躺平,浑浑噩噩。
唐三目瞪口呆。
“你呢?”宋宁问王麻子。
王麻子摇了摇头。
宋宁指着王大牛:“你想一件,两年以前他做的哪一件事,让你一直记着,认为可以夸奖他的事说一说。”
王麻子惊恐地看着宋宁,摇头:“我、我想不起来!”
“想。”宋宁喝道。
王麻子吓得一抖,擦着汗道:“夏天的时候,他怕我热的睡不着和被蚊子咬,整个中午他都会蹲在地上,给我摇扇子,这、这个算吗?”
“算!”宋宁问她,“你夸他了吗?”
王麻子摇头:“没、没有,这有什么可说的,我皮糙肉厚不怕蚊子咬,我要是热了我就醒了有没有扇子我都行。”
“反而是他,有这个时间回家洗菜、和面做饭,哪个不更好?!”
她的话说完,门口听着年纪大的人们,有的很惊讶,有的则是习以为常。
宋宁对王麻子道:“他心疼母亲辛苦,想要对你好,你看不到他做了什么,却只盯着他没做什么?”
王麻子惊愕地看中她。
“要表扬他,告诉他,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宋宁道。
他说完,门口有个中年男人道:“小孩子要夸什么?天天夸就飘了。”
宋宁望着说话的那位中年男人:“小孩是人吗?”
“是。”男人道,“什么都不懂,有什么可多说的。”
宋宁道:“大叔,你这稀疏的头发,凸起的肚子,腿短到跨不过门槛了,你知不知道你满脸油光腻的倒胃口?”
那人被骂的脸色煞白,瞠目结舌。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有所谓吗?”宋宁问他,“不说现在,你想想你的童年。”
男人尴尬不已。
宋宁继续道:“你们说王大牛生来就恶,我不认为。恶的是他的父母,因为他们养而不育,因为他们拿他当出气筒,因为他们不当孩子是个人。”
所有人都看着她。
这话说的很直白却是他们这些人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宋宁也懂,疲于生计的时候谈不上教育。
“如果真的无法爱,那也不要去伤害他。”
有妇人听着心酸,顺着宋宁的思路点头:“我、我小时候我娘天天抽门闩打我,我现在只要一听到门闩的声音,我、我就发抖。”
“我爹小时候就骂我是小畜生,多吃一口就费他的粮食。”一位男子哭着道。
“我爹也是……”
众人想到了自己,清算自己身上的伤,宋宁咳嗽了一声:“所以,你们的伤不要再传下去。”
众人沉默着望着宋宁。
有人点头,有人木然,仿佛立刻应是就表示他自己不是称职的爹娘。
“结案吧!”宋宁拂袖转身,王大牛忽然大叫一声,“大人,你、你让我娘说的话,她、她还没说!”
宋宁看向王大牛。
“你、你很孝顺,可、可你不该……”王麻子憋了半天,没说完后面的话,王大牛打断了她,“我不听了,你不是真心觉得我好。”
“我走了,我走了,你不觉得我好,总会有人觉得我好的。”
他对宋宁道:“大人、大人我要去牢里了。大人,大人我也会被砍头吗?”
“嗯,会被砍头。”
王大牛点了点头:“那我不会哭的,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说完一眼都没有看他的爹娘,大步出了后堂。
唐三也被乔四拉起来,他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望着王麻子,一字一句道:“我咒你,孤独终老、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你这个孬种,他就是像你。”王麻子道。
唐三对宋宁道:“大人,您不要教育愚蠢的人了,她这辈子都听不懂您的话。”
唐三愤怒而去。
“大家都散了吧。”宋宁对刚才被他骂的大叔道,“倒并非有意想要戳骂你,只是想让大家、让你记忆深刻点。”
“大人、草民懂您的意思、就、就是刚才吓了一跳,也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