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凝眉喊鲁苗苗进来:“换条街随便找个大夫来。”
鲁苗苗跑去赵大夫。
杨苏氏很惊讶,她身边的一个年纪大伺候的婆子也很惊讶,紧着道:“大人,我家夫人看病一直是徐大夫的,他就住不远,还是喊徐大夫来吧。”
“本官又不是来探亲的,轮得到你来建议反驳?”宋宁瞥了婆子一眼。
婆子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着急,额头是汗浑身哆嗦。
杨苏氏倒是没看明白。
一会儿大夫到了,宋宁示意他给杨苏氏号脉。
婆子团团转,想拦不敢拦。
大夫把脉,问杨苏氏:“你寻常有什么症状?”
“头晕无力、睡不着、也没有胃口,有时候还会恶心想吐!”杨苏氏道,“徐大夫说我宫寒,还有脾胃失调致失眠头晕恶心。”
大夫点头又换了一只手。
“是中毒吗?”宋宁问大夫,她看杨苏氏的面色加上她形容的症状,像铅中毒。
杨苏氏应该不化妆,那就应该是服用的药物里,现在铅中毒最常见的就是红丹了,无色无味放吃的药中也不会察觉。
“中毒?”杨苏氏不敢相信,看着大夫,大夫收了手道,“回大人的话,这位夫人确实脉搏无力,脾胃虚弱,观之嘴唇面色紫沉,指甲透青,又加之她寻常的头晕恶心等症状,应该是慢性中毒无疑了。”
“为什么会中毒?”杨苏氏不敢置信,看着服侍自己的婆子,“我为什么会中毒?”
鲁苗苗将婆子押着跪下来,吼着砍了她,婆子吓得差点晕过去,结结巴巴地道:“是大老爷吩咐的,让奴婢给夫人煮药的时候每次放一点。”
杨苏氏晕了一回,醒来后疯了一样抽了婆子几耳光:“你是我带来的人,居然跟着别人来害我?”
婆子哭着磕头:“奴婢也没有办法,奴婢跟着太太您陪嫁来这里就是杨家的人,一家子人的性命都在大老爷的手里啊。”
杨苏氏跌坐在椅子上。
婆子扛不住,全部招了出来。结果是给杨苏氏喂毒,从她滑胎开始足有三年了,徐大夫说再吃一年必死。
杨苏氏崩溃了,又晕倒醒来折腾了几次,宋宁帮她将家里所有伺候的下人捆起来一个一个审。
宋宁问伺候杨苏氏的婆子张氏:“你说是杨正和要下毒,你有什么证据?”
“有的,每次红丹都是老爷给奴婢的。吃药的时候就放在药里,不吃药就放在汤里。”她说着,又道,“在奴婢房里,奴婢去拿来。”
宋宁让鲁苗苗陪着她去取来。
一共有十二张包药的牛皮纸,上面盖着药铺的章。
宋宁让人去将药铺的掌柜来,掌柜听到就知道出事了,揣着出库的册子就来了。
两边能核对的上,一共十二包,从三年前四月开始。
宋宁对所有人道:“你们夫人中毒,你们所有人都有责任,现在开始给你们时间找杨正和的证据,如若找到了,就对你们从轻发落。”
一家的下人都去找证据。
宋宁和赵熠坐院子里等着,杨苏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速度很快,收获很多,带血的衣服,踩泥的鞋子、不是家里人做的衣服和手帕还有一个扇套。
但凡来历不明的东西,都被他们找了出来。
杨苏氏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家里有这么多来自于别的女人的东西。
张氏还拿出一块红肚兜:“……有一回在老爷带回来的脏衣服里,可能是哪个女人故意塞在里面的,奴婢收拾的时候就偷偷藏起来了。”
肚兜上没名字,但又让杨苏氏晕了一回。
“这个手帕……你们能从针脚分辨出相同点和不同点吗?”宋宁问她们。
她们点头:“每个人手法走针都不同,所以都能分出来。”
宋宁让人去栗子村取了苏青娘的缝的东西来,和这一方帕子比对,几位妇人都认定是一个人做的,连劈线粗细都一样。
“还真有。”宋宁又让人去取廖苗氏做的针线来。
杨苏氏擦了眼泪,问道:“大人,苗玉也是杨正和杀的?”
“你有线索?”
杨苏氏抖着手道:“苗玉和我认识,她死的那个晚上,杨正和是后半夜才到家的,他也经常去廖家,有、有一双鞋……”她让婆子去房里取了一双布鞋,“这个鞋子我看着像苗玉的手艺,但觉得他们不会做这种事,就没有去问。”
“那就比对一下。”宋宁让她们比对。
早知道家里人能提供这么多线索,她上午就不和杨正和废话了。
比对后,她们一致认为鞋子是廖苗氏的针线。
一个小厮道:“我给大爷定过客栈,就后街上常记,那边有个院子,常给我们大爷留着的。”
“小人也见过大爷和苗氏进去。”
宋宁让人去查常记,那边的掌柜和小厮都能作证,杨正和带了不止一个女子过去“开房”。
一个上午,在杨府中搜索了零零碎碎不起眼的小证据,足有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