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人能让自己的妻子去找别的男人?”魏训昌惊疑,“难道他和齐王真的是……白胜能忍?”
保定王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他能让女儿跟着一个断袖还暗中和别人的勾搭?
大可和离啊,这样遮遮掩掩有什么意思?
“小人遣人平凉查了。”随从回道,“小人中午在牛头面馆里吃饭,隔壁桌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聊天,小人听了一耳朵。”
“他们说,宋世安身边所有人,都是他妹妹宋宁当时在阆中的人。沈闻余、乌宪、鲁青青和鲁苗苗都是。”
魏训昌正端茶,闻言停下来看着随从:“不是说妹妹死了吗?”
“这事儿可能有点复杂,先说是死了,是为了避开宋延徐,说是……说是宋宁诈死不回家。但后来宋世安去济南府做官的时候,宋宁身边的朋友都去了投靠宋世安。再后来,在那边什么山来着……土匪作乱,宋宁被烧死了,信阳那边有传闻,说王爷当时很伤心。王爷当时不也去过阆中的吗?他和宋宁在阆中也是认识的。”
“窦万钊被杀的事,不就是王爷主办宋宁协助的。”
这事儿说起来很绕,魏训昌想了想,道:“那这个宋宁到底什么时候死的?”
“死过两次,一次是离开阆中后死了,第二次在阳信,宋世安亲自葬的。”
魏训昌眯眼,问道:“说话的两个人呢,你扣住了吗?”
“没有。小人当时就一个人,而那两个人看着功夫不错,小人不敢贸然上去。”随从继续道,“大人,这两个人应该是知道我们在查宋世安,故意聊天说给我听的。”
“他们还说,宋宁当年在川蜀很有名气的,单枪匹马混的人人知道,她还把他继父家的祠堂砸了,他继父叫……叫刘荣。”
越说越具体,魏训昌道:“这两个人既然故意说给你听,为什么盯着宋宁说?”
宋宁和宋世安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这些事,对于他们反击宋世安和齐王有什么用呢?
这是魏训昌考虑的角度。
随从也摇了摇头,问道:“要不,遣人去川蜀查一查?”
“那边太远了。说起窦万钊,他的族人是不是在充军,你去查一查,还有没有人活着。”魏训昌觉得自己在这个有点乱的讯息里没有抓住重点,所以他决定暂且信这两个送信息给他的人,理顺宋世安妹妹宋宁在阆中的事。
而窦万钊的族人,应该是知道宋宁的。
随从应是而去。
魏训昌好奇,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帮他们。如果来送信的金兵也是同一个人,那么,此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真的是宋元时吗?
……
宋宁看着卷宗,这个案子发生在天权十三年将近端午,五月初三。
酉时正,木棉胡同口的住户李高下工回家,路过胡同时闻到了血腥气,于是他往里面走了几步,看到了一个男人趴在地上,周围的泥都被浸染成了个深黑色。
他吓的不轻,喊来邻居并报了顺天府。
当时理刑馆的推官是舒大人,现在外放扬州。
但卷宗上落款签名的人是雷松,而仵作则是谷几的师父马三,她做顺天府推官的时候马三已经死了,是谷几当值的。
尸格还是很清楚的,仵作赶到时尸体还有余温,死亡的时间不超过两刻钟,血迹未干涸。
死亡的原因是失血,两处宽两寸切口平整的双刃伤口。一处是右侧腰的位置,进深是对穿到对面,另外一处也是腰但靠在脊柱的位置,也是对穿。
尸格上强调,伤口创面平整。
并在死者倒地的地面发现了凶器的扎痕,像是贯穿身体后扎在了地面,再次拔起来。
而死者破掉的外衣上留有细碎的泥土,也证明了这一点。
通过这伤口,能想象出,凶手和死者当时的情景。
大约是,凶手手持长剑或者长枪,死者匍匐在地,或许是趴着哀求抑或是别的原因……凶手长剑下去贯穿后拔出剑再一次刺下,死者死亡,凶手离开。
除此以外,对死者的外形有描述,用了两句话:死者十四到十八岁,男子,肤白清瘦,右手有握笔的茧子。
“苗苗,去帮我把雷松请来。”宋宁冲着门口喊,阑风从一堆文书疲惫地抬起头来,回道,“大人,苗苗出去玩了,他上午打过招呼。”
“玩儿,可恨。”宋宁嫉妒鲁苗苗,开门喊了娄阳,“……把雷松请来,说我有一个旧案请教他。”
娄阳去了,过了一会儿雷松来了。
一进门就给宋宁道喜,宋宁请他坐,笑着道:“你道喜这么认真,我是不是还要打赏啊。”
“大人要是赏,小人一定不会客气的。”雷松笑着道。
宋宁把卷宗丢给他:“这几天在忙案子吗?”
雷松接着卷宗来,道:“大人您去洛阳没多少天,庙里死了个男人,小人查的时候也没有当回事,同一天又有人来报案,城南的一个水田里死了男人。”
宋宁问道:“一个凶手?”
“用的兵器和杀人手法差不多。”雷松看着卷宗说话道,“后来又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小人正排查呢,暂时还没有消息。大人您让小人来是说这个案子吗?”
宋宁颔首:“你看看,还有没有记忆。”
“这个案子……”雷松回忆着,“这案子确实是小人查的,不是被吕大人拿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