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男子激动的伸出手,想要去跟盛博易握手,眼中似乎闪烁着泪花。
然而,盛博易却对他伸出来的手视而不见,眸色冷得吓人。男子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自我介绍道:“我叫余国民,是江远县的公社主任。之前我就接到了京市那边的电话,听说盛老先生要过来,我……我专
门负责招待你们。”
夏染染道:“余主任你好,这几天就麻烦你了。这次我们过来,主要是想去水头村住两天,不知道水头村离这里大概多少路程?我们要怎么过去?”
余国民连忙道:“从县城到水头村只能用牛车,最少也需要三个小时……”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局促的表情,“抱……抱歉,我们江远县条件有限,没……没有其他车子,而且水头村那路,车子也……也进不去。明天早上只能辛苦你们了。”
盛博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李天冬夫妇担心他的安危,连忙跟了上去。
余国民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一张脸涨的通红。
夏染染道:“余主任,不好意思,盛老先生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有些冲,不是故意针对你。”
“没关系没关系!”余国民连连摆手,急匆匆道,“我,我带你们去招待所先休息一晚上吧,明天早上再出发。”
江远县的条件确实很差。
别说是现在日益蓬勃发展的青山县,就算是以前没被夏染染的蝴蝶翅膀扇动的青山县都远比不上。
就比如说这个招待所,隔音效果就特别差,墙壁上也有着斑驳的裂痕。
夏染染能听到隔壁盛博易翻来覆去的声音。
这一晚,谁都没办法安眠。
第二天一大早,余国民就亲自赶着牛车过来。
夏染染诧异道:“余主任,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找个认识路的送我们来回就行,不用您亲自陪同了。”
水头村毕竟不比岙口村,那里的居住条件肯定比较差。
她怕盛博易受不了,所以是打算当天来回的。余国民今天穿的特别朴实,白色的背心,老头裤,脑袋上戴个草帽,闻言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没事,我就是从水头村出来的,我爸妈也住在水头村,我正想回去看看呢
!”
听他这么说,夏染染也不再多言,扶着盛博易上了牛车。
这一厂车她才发现,牛车虽然破旧,但上面却已经扑了厚厚的被褥。
因为怕热,还在被褥上放了一条新的席子。
旁边还摆放着四顶草帽,和几把团扇。
服务贴心的让夏染染都忍不住诧异。
等四人一坐好,余国民立刻扬鞭赶起了牛车。
因为出发的早,太阳不算毒,徐徐微风吹来也算舒服。
但夏染染能看出,盛博易的身形从始至终是紧绷的。
双手无意识地攥成拳头,偶尔还会轻轻颤抖一下。
越是靠近儿子和儿媳死亡的地方,他的痛苦与怨恨就燃烧的越炽烈。
夏染染几次都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句话叫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纵使有一肚子的大道理,面对着这样抢忍悲愤的老者也说不出来。
只有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看到更多的光明,看向未来。
正在这时,在赶车的余国民突然轻声道:“盛老先生,我……我听说您是盛昌明老师的父亲,是……是真的吗?”夏染染一愣,“余主任你认识盛老先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