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祥云’汗血宝马,不知是马儿看出了这‘天魔蔽日阵’的可怕呢,还是马儿根本就没看见这上古奇阵,‘祥云’马只是立于伤情谷的四周转圈。
但是筱矝显然现在顾不上它,因为李奔雷正在围着空荡荡的寒潭转圈。
筱矝立于寒潭边,看着原来任飘萍躺着的地方空无一物,竟是觉得自己的心也是空荡荡的,只觉得此刻的寒潭比往日里冷了许多.
李奔雷这时走至筱矝的面前,笑道:“筱矝,给师傅说说,你的任大哥去了哪里呢?”
筱矝诧异道:“师傅,你在怀疑我?”
李奔雷笑意更浓,道:“没有,师傅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上你,你是师傅最疼爱的徒弟,师傅是在问你的意见,你说这个世上还有谁可以自由出入这‘天魔蔽日阵’呢?”眼睛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寒潭中央,那里似是刚才有鳕鱼一条跃出了水面,这一刻,那原本平静的水面尚可见淡淡的水纹波动。
筱矝凝眸望着一株彼岸花,思绪在飞快地旋转,道:“师傅是说燕云天?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昨日我还听师姐们谈起说燕云天好像与任大哥不和。”
李奔雷仰望头顶蓝天,道:“难不成是任飘萍自己跑了不成?”
筱矝道:“那更是不可能了?”
李奔雷长叹一声道:“对于任飘萍,也许什么都有可能!”就在这时李奔雷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奔至瀑布下,纵身一跃,人已是没入瀑布后,很快,李奔雷又出来了,站在寒潭边,脸色却是铁青,那颌下的白须无风自动,一掌劈出,竟是劈向那平静如镜的寒潭中心。
浪花四溅,一如雨落,浪尽,寒潭中却是多了一个全身皆墨之人,面生之极。那人上上下下唯一有颜色的白眼仁一转,双脚自水面倏然滑开,双掌同时落于水面,极轻也极快,像极了趴在水面的一只水蚊子。
李奔雷已在冷笑,道:“老夫还以为是什么鸟飞了进来,原来是一只臭蚊子!”
那黑衣人也不答话,只是口中长吸一口气,但见其腹部吐纳间,那寒潭之水便源源不断地吸进他的肚内。
筱矝不懂师傅为何知道寒潭之中会有人,此时见那黑衣人如此这般吸水就更是不懂了。
可是再看师傅时,只见李奔雷脸色凝重,如临大敌,双手已是横立于胸前写出了一个大大的‘防’字。
这时那黑衣人突然大喝一声,道:“着!”自嘴里射出千万道极细的冰箭,冰箭所指,正是李奔雷,李奔雷双手互相交替在空中转动,瞬间便是在他面前凭空多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千万道冰箭已到,却是尽数被吸进那漩涡之中,那冰箭愈来愈多,那漩涡愈来愈大。
此刻的李奔雷身前就像是旋转着一个巨大的冰盘,李奔雷虽是挡住了万千冰箭,可是那冰盘也是越来越重,转动得越来越慢,而那黑衣人的口中的冰箭似乎也将尽。
筱矝眼见两人二人比拼内力,半斤八两,实是不分轩轾。
却是在此刻李奔雷忽然开口道:“臭蚊子,老夫还真是高看你了!”说罢,掌力吐,那巨大的冰盘飞一般砸向黑衣人。
孰料那黑衣似是早已撤力,人已是一如泥鳅般倏地滑入寒潭里去了,这时那冰盘似乎才袭到,只是空激起涟漪三千万。
李奔雷似是心有不甘,竟也是投身于寒潭中去追寻那黑衣人。
二人就这样一先一后的消失在寒潭之中了,筱矝在寒潭边静立已经有近半个时辰,却是仍旧不见师傅和那黑衣人的身影,不禁纳闷起来,心道:“奇怪!就算是水性极好之人,一般也会每隔半个时辰露出水面换一口气的,况且这寒潭之水又是极为寒冷,师傅和那黑衣人似乎也没有打斗,湖面很平静的呀!”
想至此的筱矝忽然心中一寒,难不成这黑衣人也是奔着任大哥的《九天玄功》而来?那么任大哥此刻……莫不成被沉进了寒潭里了?念及此,筱矝心中骇然,立时不做多想,纵声一跃,也是跳进了寒潭。
筱矝触及冰冷刺骨的寒潭之水的瞬间才突然想起自己根本就不会水,四下胡乱拍打水的她已是喝了三口水,身子一个劲地向下沉,眼前一片黑暗,慌乱之极的她竟也是忘了自己是个练武之人,本可以运功御寒的她身体已是渐渐被冻得僵硬,意识已经慢慢开始模糊,而那模糊的意识中任飘萍的脸却是变得越来越清晰,任飘萍似是就在她的眼前,筱矝伸手,在这伸手的瞬间,她看到了水中的一片光亮,然后她便在光亮中沉了下去……
筱矝醒来的时候,眼未睁,便已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舔自己的手和脸,软软的、湿湿的、热乎乎的、很舒服,鼻子里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同时耳边响起的是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
筱矝眼睁,睁开的眼中便是任飘萍的脸。